他驕傲,他囂張,他耀眼奪目而鋒芒畢露。
然而此刻的他,卻更是具備了一份軍人該擁有的理智。
是他,還是那個年輕氣盛光芒萬丈的他。
不是他,而是一個從容沉穩懂得在緊要關頭顧全大局的他。
時光永遠是磨礪人生的最好法寶。
很久以來,李炎剛一直期盼著許尉能成長為這樣優秀的軍人。
但當李炎剛真正目睹了在此刻已經具備了那一切的許尉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裡根本就沒有半點愉悅的感覺。
他知道,為了履行一位特種兵的職責,許尉忍受著內心巨大的痛苦選擇了摒棄個人的情感。
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一切,都是為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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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清楚明瞭的兩個字。
狂風以及一旁早已熱血沸騰的眾人被許尉淡淡道出的這兩個字驚得愣在了原地。
“老大……”狂風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道:“你是不是沒聽清楚?兄弟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去收拾了那臭油子,把嫂子給安全帶回……”
“我說不可以。”許尉的表情像是讓人掉落到三九天裡一般刺骨地冰寒。
“為什麼?!”狂風急了,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
許尉知道,這是狂風要反抗他的前兆。
“你沒有疑問的權利。”許尉轉過身來面向狂風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靠!我靠!”
一旁的宋巖見狀趕忙迅速上前去拉住了已經有些失控的狂風。
“頭兒……”宋巖有些為難地望著許尉:“大家都準備一起去把嫂子……”
“他孃的老子說不成!”許尉的側頸上已能看到隱隱凸起的青筋:“你們都聽不懂人話是嗎?”
“拯救人質的性命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狂風的大嗓門直直地吼出這句話。
“救?怎麼救?!”許尉毅然決然地打斷狂風的話:“你他孃的怎麼救?!”
沒有給狂風等人過多的緩衝時間,許尉咬著牙根繼續道:“只有人質的性命才是性命嗎?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那些臥底和線人的配合,我們怎麼救安禾?!”
因為情緒起伏極大,許尉的聲線已是有些不穩:“如果你真的去救了,縱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將安禾平安無事的帶回來,那我們的臥底呢?線人呢?在救回一條性命的同時也極有可能葬送另外兩條生命……”
說著,許尉黑得凜冽的眸子往眼前那些早已被他的一席話定在原地的特種兵們身上略略一掃:“不止是這樣……這麼多年以來,我方線人和臥底的隱忍、苦難、痛苦也將因為你們所謂的‘拯救行動’而完全失去其存在的意義!他們這麼多年來用血和命換回來的線索也將就此中斷!”
說到這裡,許尉的眼中已盡數被血絲所覆蓋:“而那些因為這幾起案子而再也無法跟我們一起並肩戰鬥的兄弟……他們為此犧牲的生命——也將成為毫無意義的付出!”
一時間,整整一屋子的特種兵們,沒有一個人再開口。
此時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都是一張年輕而英俊的面容。
安宇。
五年前為了一起跟現時有重大牽扯的案子而犧牲的安宇。
他們的兄弟。
更是,許尉的兄弟。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許尉。
他們知道,在此刻的許尉心裡,必將存在著一種巨大的、無言的、他們所無法想象的悲愴與蒼涼。
自始至終,許尉才是立場最艱難的人。
五年前,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死在敵人的槍下。
而現在,他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被對方綁架。
那是怎樣的一種焦灼與痛苦?
那是怎樣的一種不甘與折磨?
他是軍人,他是隊長,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能為他人考慮更多。
也正因如此,他將自己推向了痛苦的最高點。
在那一刻,那群年輕的戰士們都紛紛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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