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門,我已經決定做完漂亮娘交代的每一件事,這是我最後的機會再做一次孝順女兒。讓她能夠安心地去投胎,能夠鼓起勇氣追求下世的幸福。
三日之後,我帶著漂亮孃的鑲金匣子和哥哥送我的物事從花園臨街面牆角的狗洞裡爬了出去。那是曾經躲在花園裡偷聽丫鬟們說話時發現的,在假山後面被一片小竹林遮掩著,很是隱蔽。
離開的時候我特意穿了哥哥的大大的袍子,匣子藏在袍子裡,只在手上拿了幾兩碎銀子。
拐出相府花園外的巷子,外面是一條繁華的大街。這是我第一次離開相府,外面的世界很新鮮、很陌生。類似於中國古代,街道兩側商鋪林立,街邊擺滿了各類攤點,賣著各式各樣精巧的事物。
我抬起頭掃視了一圈也辨不出東西,琢磨著要是漫無目的的找下去,天黑也不一定到得了城東更別說漂亮娘口中的緣鳳齋了。無奈挑了一粒最小的銀子,去到一個賣燒餅老伯的攤子前,買了兩個燒餅,10文錢,打聽清楚了方向,我把那粒最小的銀豆子給他,老伯一臉尷尬,說是找不開,我頓了頓,擱下銀子拿著燒餅向著城東走了。
耀城雖是天子腳下,卻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大,規模僅相當於現代的一個縣城,街道分佈得很有規律。我啃著燒餅朝著城東的方向走,一會兒就到了頭,環視了一圈,很多店鋪的招牌上也有了城東的字樣。終於放了心,一家一家地找過去,終於在最繁華的三岔路口找到了緣鳳齋。
店面很寬,是一座獨立的二層小樓,坐落在三岔路口的中心,地理位置很好。在這個地段修一座如此典雅精緻的小樓需要的絕對不是小數目。我在門口站了半天,思考著漂亮孃的話,揣測著,漂亮娘應該不只是普通的大家小姐,閨閣女子。
終於,我踏入了緣鳳齋的大門。店內很典雅,燃著淡淡的香,一個大大的檀木架子擺放著各種珍奇古玩,牆上掛滿了字畫,細細看了看,都是遺世珍品。原來這緣鳳齋竟是賣古玩字畫的。
店內只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靠樓梯一側的櫃檯裡,約摸40餘歲,像是店裡的管事,在我轉頭看他的時候他愣了愣然後對我笑笑,開口問道,“小姐,可有相中的?”
想想來這的目的,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昨個剛從玉錦到了一批珍品,小姐可要看看?”
我依舊搖了搖頭。
中年管事並沒有一絲惱怒,只是沒再開口,任我自己慢慢看了。
我並非是為了收羅奇珍而來,也自然沒有久看的心思,只大致打量了店內裝潢便舉步走到櫃檯處。從衣服的暗袋裡摸出了一張疊合著的宣紙,擱在櫃檯上推到他的面前。他抬頭看著我,顯得很疑惑,我只說“把這個交給你主子”便移到櫃檯邊的檀木椅上坐下了。
中年管事低著頭思考了一陣,似乎是在揣度我的用意,終於拿著宣紙上了樓。
再次下來的時候,卻不是他一個人,後面跟了一個13、4歲的白衣少年,低著頭看不清臉,只能約莫看出衣服的面料很好,白的很純粹,暗繡了飛鳥祥雲,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花紋,烏黑的髮絲束在頭頂用一根白玉簪固定著,耳邊卻漏了幾絲垂下來。等他走到我的面前,離得近了,只覺得他就像一塊存在了千百年的古玉,從內而外透出一股寧靜和淡然。
我沒有開口,他也不急著說話,我們就這麼靜靜的對著。
店裡沒有什麼客人,沒有人聲顯得異常安靜,看出我們都沒有開口的打算,中年管事對我說到“小姐,這就是我們緣鳳齋的主子”,說完也沒有再多話轉身回到了櫃檯裡。
白衣公子依舊沒有說話,我能感覺到他在細細的打量我。我想了想開口問道“公子便是這緣鳳齋的主人?”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偏了偏頭看著他的眼睛,以為他不會開口了,耳邊傳來了溫潤的聲音淡淡的說,“是”
“那麼,你在鳳閣是什麼地位呢?”
白衣公子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直接,轉過頭看了一眼喧鬧的外街,然後對我說道“小姐請跟我來”,便舉步上了樓。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這大堂裡不是說話的地兒,便也跟著他上了樓。
樓上佈置得像是小型的會客室,靠窗的一邊擺放著一張軟榻,軟榻的下邊兩側對稱擱了四把鑲金紅木椅,我上去的時候少年已經坐在軟榻上等著我。
我挑了離軟榻最近的椅子坐下,對他挑了挑眼睛,示意他可以說了。
“小姐又是什麼身份呢?”他顯得很謹慎,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