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
恩天隨瞧瞧江上寅一身亂,再看看柳膺月一臉白,心中納悶不已。
“上寅,你解釋清楚。”
被點名的江上寅滿懷不願。“一群乞丐在外面叫嚷,要追雲山莊放糧賑災。”他幾乎是咬著牙根說道。
“你讓一群乞丐威恫?”恩天隨的聲音一沉,冷而危險。
“大哥,你先不要教訓上寅,等你見了那群乞丐可別嚇得目瞪口呆。”一群奇怪又惡到極點的乞丐。
“是嗎?”
一轉身,他大步跨出書房口,直往乞丐滋事處而去,他倒想見識見識這群淪為乞丐的難民有何作為。
等到親自一視,面部表情當下變得很難看,才一舉起手命令底下人驅趕丐群,一個蒲葉包裹的惡臭迎面而來,正中他的腰間。
“是哪個不怕死的混蛋,給我站出來。”恩天隨的臉色完全泛青,不敢相信有人敢如此大膽。
就在眾人害怕時,小小的黑影竄到前頭,手拿小竹筒,背上系草蓆,衣衫襤褸地高舉右手。“是我。”
人家說江南景好可入畫,可是對剛從黃沙漫漫的關外歸來,玩得十分盡興的小乞兒而言,簡直是極大的諷刺。
入目皆是一片狼籍水汙,處處哀泣屍陳,她不見半寸綠,山不聞鳥語香,一片一片的人群窩成一堆像野狗,個個骨枯肉消,剩層皮在風中蕩。
可悲可嘆乎!白白糟蹋大好江山。
天災或人禍?
小乞兒隨手捉起另一名小乞丐的破衣領一問:“這裡鬧瘟疫還是開戰了?”
被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娃兒一拎,五更很不高興的想掙脫,但因多日未進食,力有未逮地虛弱無氣,只好任人擺弄。
“水患啦!你快把手放開。”水患成災已經夠悲苦了,還鬧瘟疫兼打仗,真是有病。
“本姑……本乞丐肯碰你一下是你的榮幸耶!太不知福。”手一鬆,小乞丐像破玩偶一般跌下地。
原來是鬧水患呀!難怪一路行來哀聲四起。
“痛……痛呀!”五更猛揉臀部。“你不能輕一點嗎?哪有人這麼粗魯。”
他是招誰惹誰,無妄禍來。
小乞兒不見愧色的踢了他一腳。“你也太不濟了吧!虧你一副豬身材。”
“你……你……”五更氣得手指發抖,“要是你連著三天沒飯吃,我看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說他豬身材?!
哼!想他堂堂也曾是大富人家的子弟,若不是一場大雨毀了家園,哪會淪落到四處行乞的地步,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看他那副小鳥體格,還好意思說人家。
“我命好怎樣。”當真沒餓過一餐,哪知道餓肚子是怎麼一回事。
“命好?”五更抱著肚子大笑。“你聽過乞丐的命有多好,還不是得看人臉色伸手。”
哦!不能笑,越笑肚子越餓。
小乞兒不屑地用竹筒敲了他一下。“乞討要靠本事,我是天生乞丐命,走到哪都吃得開。”
洋洋得意地吹捧自己,彷彿乞丐是一種多了不得的偉大職業,說穿了不過是下九流的勾當,根本沒啥好炫耀,瞧小乞兒一臉得意。
“乞丐就是乞丐,又不是皇孫貴族。”五更不以為然的啐了一口。
“你不信?”太久沒玩人了。“我請你上本地最大的餐館吃一頓如何?”
吃一頓?
五更委靡的灰濁眼中倏然迸出光彩,繼而失去神氣,本是同丐命,相騙何太急,他不可能有銀兩吧。
“算了,我喝水充飢還比較實在。”唉!畫了個大餅引得他肚鳴如蟬,綿延不斷。
半爬半拖的五更找了個陰涼處躺下,不去理會某人的空言,少動少言少作夢,也許可以多活幾天。
他的自殺行為引起某人的興趣,小乞兒古怪得很,硬是把他從地上拖起,用力踹他兩下屁股,然後用捆草蓆的麻繩取下一截套在他脖子上,拉著他往最熱鬧的一角走去。
“喂,你真的痛得不輕,當我是馬呀!”五更顛了一下,想反抗沒氣力。
人家要好好的死都不成。
“馬可以賣錢,你行嗎?”人肉鹹得很,要賣沒人買,要不真剁了他來賣。
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有肥如豬的乞丐,大概豬食吃得不少,兩條腿也肥嘟嘟的,比冬瓜還壯觀。
嘖嘖嘖!炸成油不知可吃幾年。
“小鬼,你叫什麼名字?”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