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4)

小說:遠去的呼喚 作者:泰達魔王

小錢朝老闆使勁啐一口,舉起手上的資料夾,狠狠打在老闆的臉上。老闆一下就蜷縮到地上,血水立時從他的嘴角滲了出來,喉嚨裡咕嘟咕嘟地直響,不知是想喊什麼。這時跟在小錢身後的兩個穿工商制服的年輕人將堆在門口的竹器一頓亂踹亂扔,嘴裡還不停地罵著什麼。在將那些竹器砸了個亂七八糟以後,那兩個穿制服的年輕人進到店鋪裡面,連拖帶拽地將老闆從店裡面拖了出後,然後塞到了獵豹牌越野車的後座上。老闆的女人哭嚎著想阻止她的男人被抓走,但在形單影隻之下顯得是那樣地無助。有那麼一刻,我的腦子裡閃現出五六十年代的電影裡國民黨反動派抓捕地下黨的情節,我竟有阻止小錢的行為的衝動,但僅僅只是那一刻,我的衝動就沒有了。確實,這老闆現在的處境是可憐的,但這可憐是誰造成的呢?換句話說,若小錢不來,那可憐的不是他,而是我們。像老闆這樣的人在現在這個社會里還非常多,為了蠅頭小利,他可以什麼都不顧。良心,道德,情操,在利益面前連狗屎都不如。有人說,這是市場經濟的結果,即物質文明的發展是以精神文明的墮落為代價的,但我不認為是這樣,我更願意將這一結果歸於部分中國人的劣根性。這劣根性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幾年,幾十年,幾百年。說句良心話,眼前的這老闆,既可憐,又可嫌。我在內心裡唏噓不已。

小錢將父親和我送上車時,一臉歉疚的表情,不停地賠小心,說不該在湘臨這個地盤上讓父親和我受這樣大的委屈。

我開著車和父親默默地上路了,兩邊是連綿不絕的山巒,山都不高,但植被都很好,在西斜的陽光下,像一頭頭溫順的綿羊一樣,靜靜地臥伏在路的兩邊。但此刻,我更多的感覺是那些山一座接一座沉沉地壓在我的心頭,讓我一時無法喘過氣來。我的腦子就沒辦法停頓下來,一會兒浮現那老闆兇悍的模樣,一會兒又浮現那老闆可憐兮兮的模樣。兩者的反差是如此之大,像兩位旗鼓相當的拳擊運動員一樣在我的腦子裡你來我往,爭鬥不休。真的,我不知道那老闆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是農民嗎?不像。是社會上的混混嗎?也不像。是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嗎?更不像。

我扭頭看一眼坐旁邊的父親,他眉頭緊鎖,一根接一根地抽菸,若有所思。我問他在想什麼?

父親輕輕嘆一口氣,說:“剛才那老闆嘴角滲出的血水總在我的眼前晃動。”

臨湘與湖北省交界的那一片地域原稱咸寧地區,現已改為咸寧市,包括蒲圻、嘉魚、通山、通城等幾個縣市,在地理上,統稱鄂南。這是一片曾經被鮮血浸染過的土地,七十年前,在這片土地上曾暴發過與毛澤東領導的秋收暴動齊名的鄂南暴動。毋庸置疑,對於我來說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因為我們相信她與我的爺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以每每踏上這片土地,總有一種無以言表的虔誠的情感不能抑制地湧上我的心頭。自打記事時起,我的腦子裡就留有我的祖父在這片土地上與那些飢寒交迫、衣不蔽體的農民一道揭竿而起的記憶。奶奶在昏暗的煤油燈下,用執著的語氣不止一次向我講過:“你爺爺不是土匪,也不是反革命,他是共產黨員,他參加過鄂南暴動,並且打過長沙。”奶奶的話象刀子一樣刻在我的記憶裡,我知道她老人家的希冀。長大以後,我利用自己力所能及的知識,搜尋了與鄂南暴動相關的一切資訊,希望透過有限的材料來證明奶奶的話是千真萬確的。但是,令九泉之下的奶奶失望的是,以過多年的努力,我並沒有找尋到我的爺爺曾經參加鄂南暴動的隻言片語,有關鄂南暴動的文字記載也少得可憐,幾乎是一片空白。我的腦子裡仍記得《江夏縣誌》中有關鄂南暴動的簡單記載:“大革命失敗後,*湖北省委根據黨的“八•七”會議精神和《兩湖暴動計劃決議案》,制定了以鄂南為中心的《湖北秋收暴動計劃》,併成立了鄂南特委,由吳德峰任書記,負責指揮鄂南全區工作。9月8日,發生了中夥鋪劫車事件,鄂南秋收暴動正式爆發。10日,在鄂南農民軍總司令曹振常的直接指揮下,咸寧農民革命軍兵分兩路,形成對縣城的戰略包圍。先攻佔了汀泗橋,擊潰守敵一營,斃敵營長以下20餘人,繳槍20餘支,子彈數十箱,並沒收了汀泗橋一帶最大土劣張萬順的全部家產。然後,攻打賀勝橋“建國軍”周東山部,消滅周部100餘人,繳槍數十條,並破壞了賀勝橋至橫溝橋的鐵路交通。13日,農軍向馬橋逼進,馬橋守敵非常恐懼,自忖不是農軍對手,遂繳械投降。同時,官埠橋農軍搗毀鐵路,河背土槍隊攻打敵人運輸洋船,使敵人水陸交通癱瘓,首尾不能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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