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讀書人的尊敬不是作假的,也沒後世那些獨生子女父母的蠻橫霸道,先生打學生那是天經地義,就算心中再不滿也只能忍著,每逢節日還得老實帶土產禮物上門。
因為之前楊鐵心舞槍時心中的強烈衝動,他也很想弄把趁手傢伙過過乾癮。之前想著弄把摺扇裝回斯文人,又能把它當作短槍使用,可是後來一想就放棄了。
就他這麼個鄉村塾師水準的小童生,要是幀天沒事手裡拿著把摺扇玩,這不是主動跟牛家村村民拉開關係麼?
這時代的摺扇可不偏題,就是最普通的一把木骨折扇,也夠牛家村一家子嚼穀一個來月的,那些有名人提詩的精緻摺扇更是價值不菲。不說林沙根本就買不起,就算買得起拿著這樣的金貴玩意在牛家村顯擺也沒意思不是?
又因著要嚴厲約束學裡一幫熊孩子的緣故,他乾脆便尋村裡木匠用硬木做了柄近四寸長的戒尺,一邊拿來嚇唬學裡那幫皮實的熊孩子,一邊琢磨腦海中不時浮現的一些強悍武藝。
模模糊糊隱隱約約中,腦海中似乎存著一門極為犀利的槍法,無論長槍短槍威力都十分驚人,可是仔細探究卻好似隔著一層朦朧薄霧總是看不清楚,只是有個影子小人不時在腦中模糊演練,讓他大感頭疼鬱悶。
不過就是如此,他每日戒尺不離身,在練拳過後的短暫空閒時間,順著心中感覺竟真被他琢磨出一套看似簡單,卻威力不俗的短槍招式來,使用戒尺也一點都不感覺突兀。
心中越發肯定,自己的來歷很不簡單!
因為牛家村基本上都是目不識丁的文盲,上學的孩子無論大小基本上都不識字的,這給林沙的教學帶來不小困擾。
像是在林村之時,村中小孩上私塾之前,家人或多或少都教了《三字經》等啟蒙讀物,有那聰慧的甚至都能識得上百常用字了。畢竟是書香世族麼,族人可能貧富差距不小,但一個個都基本能識字認字。
牛家村就沒這條件了,林沙還是牛家村有史以來第一個私塾先生,就算以前有那混得好做了富家翁的村民,也早早搬離這個偏僻村莊到鎮上甚至縣城定居了,哪還會繼續留在這吃苦受累?
針對這幫從沒接受過教育的村中頑童,林沙頭痛之餘採取了笨法子教學,就是讓學生們先把“三百千”背熟,而後再慢慢一個字一個字教他們書寫。
以村民們的收入水平,自然也是買不起筆墨紙研之類的文房四寶,所幸多年的蒙學傳承中自有沙盤可代替,這些玩意村民都可以自行製作費不了多少事。
在他的嚴格教導下,學裡二十來號學生迅速進入狀態,短短兩個來月時間有些已有一般以上熊孩子能夠背誦“三百千”原文。畢竟都是十分押韻的兒童啟蒙讀物,只要掌握了規律用點心思背誦不難。
待到學生們的進度都達到要求,他便可是給學最得快的學生開小灶,有讀書天賦的開始接觸四書五經這等正統學科,至於那些讀書天賦不高又或者家裡確實困難的,他便開始教授極為實用的數學運算。
目前新的教學任務還只剛剛開了個頭,至於效果如何還要以待後效。
兩個月時間除了教授這幫熊孩子讀書認字之外,他還不辭辛勞給這幫熊孩子建立的完整的學籍檔案,將其個人情況年齡大小,身體強弱以及家庭情況都一一記載清楚,同時經過長時間觀察其表現,對其讀書天賦或者在其它方面有特長,都做了詳細記錄和了解。
怎麼說都當了先生一場,人家家長又那般恭敬客氣,他覺得要為私塾裡那二十來位熊孩子負責,不管最後這幫熊孩子是讀書上進還是從商從軍又或者務農,他都希望他們以後的生活越來越好。
為了其中幾個讀書十分有天賦的小子,他甚至幾次家訪與他們父母商討其未來前程,只要信得過他的話就繼續在私塾進修四書五經,等他們讀書有了一定火候後不僅負責指導參加發解式,還會帶他們去臨安參加文會拜訪大儒。
那幾家父母自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家孩子有讀書天賦,按照林沙小先生的話說,只要一直勤懇讀書上進,不說舉人進士這樣的高階職稱,起碼一個童生秀才是沒啥問題的,以後前程可期。
憂的卻是家裡財政狀況堪憂,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自家孩子考中童生秀才那一日?
該說的都說了,林沙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至於那幾家熊孩子的父母如何選擇,他就管不了那麼許多。
有讀書天賦的學生他會重點考慮,其他沒讀書天賦的熊孩子林沙也不會輕易捨棄,怎麼說都會給他們提供一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