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現在絕谷已成,朕已然……”他話音未落,喬晟往前一步,手中的藥粉輕飄飄地落定在皇上眼前。
皇上微微一怔,復又看看自己面前的茶盞,心知肚明卻又詫異無比,他的語聲竟是微微發顫了:“晟王你……給朕下毒?!”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敢置信,而喬晟的神情卻依舊是平靜的。
他靜靜地看向皇上,微微頷首道:“皇上這幾日的茶水飯食,盡數都是暗衛掌管,可惜大多暗衛都被魔教的暗衛控制了,皇上……百密一疏。”
皇上苦笑一聲,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杯子:“原來晟王早就不信朕了。”
“皇上……”喬晟心底有點無奈。
這種時候能不能不再打苦情牌了?
都什麼時候了,為什麼沒事還要抒情一下?
“是父皇的主意,”皇上忽然道:“為了平衡朝堂與江湖的勢力,每六十年定然要有這麼一遭,一早選定朝廷在江湖之中最可信的人,從而完成這次勢力分割,西域的王,同樣也有參與。”
這一次喬晟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皇上笑了笑:“晟王或許有所不知,晟王乃異域王之子,當年身為質子出生於朝堂,不多時那藩國便被滅國了。如若不是父皇力排眾議,或許晟王早就死於非命也未可知。”
喬晟心底陡然掠過太多記憶碎片,慢慢串聯在一起,彷彿某種冥冥之中的感懷——
他記得小時候,在那些滿懷惡意的人靠近時,總有小小的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衝上來護在身前,用尚且稚嫩的語聲呵斥住心懷不軌的人們。
再後來,就成了太子伴讀……
那以後,自己想要闖蕩江湖,皇上的眼底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或許那時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命運。
唯一逃不過的,是自己與玉羅剎的糾葛。
當時的皇上一定不曾想到過,那時曾經護著護著的喬晟,而今甚至想要自己的命。
喬晟手中的動作微微一緩。
皇上撥開他的手指,淡淡道:“走罷,朕帶你去尋他。”
他不再叫喬晟的名字,一切變得疏冷而淡漠。
最險惡的,永遠都是人心,這句話對誰,其實都是適用的。
喬晟微微一怔,沉默地跟了上去。
皇上甚至沒有叫暗衛,馬車慢慢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兩人俱是沉默。
半晌,皇上開口道:“到了。”
這是一處民宅,裡面看上去肅穆而森嚴,卻也沒有掛牌匾。
皇上解釋道:“是晟王府。”說完這四個字,他便也不再說話,只徑自走了進去。
喬晟從來都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一向不喜歡大興土木的皇上竟然還在京城修了這麼一座王府,儘管他的主人,從來都不曾回來過。
裡面安安靜靜,只有幾個雜役在灑掃著,見皇上來了也只是微微俯首行了個禮,再看向皇上身後的喬晟則是微微有些訝然。
皇上也沒有介紹,只是徑自往裡面走著,步子很快。
喬晟一路緊跟,不多時就見皇上走到了書房裡頭。
書架似乎放了許久,紅木的樣式與那御書房中的一模一樣,而最為相似的,卻還是上面擺著的書,盡數都是當年曾經習過的。
儘管喬晟快要淡忘,皇上卻是一本本尋了來,在此處好生地擺著。
喬晟心底掠過一絲歉意,卻見皇上毫不介懷地拿起幾本,看也不看地丟到旁邊,小心地撥弄了一下後面的一個開關。
書架慢慢移開,有澀住的聲音。
下面竟赫然是一塊石門。
喬晟微微一怔,就聽皇上道:“把玉珏放上來,你應該還有一塊。”
喬晟看向皇上,皇上閉了閉眼:“這裡就是入口,朕……未曾欺你。”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旁邊散落的書,喬晟心底的歉意更深。
曾經他可以用忘記了來搪塞,可是現下他不得不承認——
這一世的晟王,不曾負過玉羅剎,卻是真真正正負了眼前的皇上。
“皇上,”喬晟沒有動,他看向眼前的人,一字一頓道:“此番離開,我不會再用晟王的名號。”
皇上豁然抬眼,目光凌厲:“晟王的意思是……”
“中原武林不能為朝堂所控,卻可以遵循劍尊的意旨。”喬晟笑了笑:“此番是我負皇上,往後的六十年,本尊定保中原武林無虞。”
皇上的眼底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半晌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