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內沒有衣衫,只有一個一尺高矮的木製機械,像是壓制什麼東西的模具。模具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小坑,一顆碩大的東珠正靜靜地躺在坑內。衣櫃內還散落著一些東珠,顆顆晶瑩剔透,大小相同。南宮豪拿起一顆,入手圓潤光滑,跟真正的東珠沒有任何區別。除了東珠,櫃子裡還有些白色的粉末,用手指捻捻,有些像是珍珠粉。
“你在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身後一聲憤怒的呵斥,將南宮豪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頭戴金冠的年輕公子正怒視著自己,另一個女子則嚇得躲在他身後,眼裡滿是驚恐。注意到對方鬢髮下的疤痕,南宮豪立刻就猜到他是誰,不禁笑道:“原來是張公子,幸會幸會!”
“你是誰?是怎麼進來的?”張公子雙拳緊握,目光幾欲殺人。但在南宮豪從容不迫的注視下,卻不敢輕舉妄動。南宮豪沒有理會對方的質問,卻舉起手中的珠子,冷笑道:“我想向張公子請教,這是什麼東西?”張公子立刻就洩了氣,心虛地避開南宮豪咄咄逼人的目光,吞吞吐吐地答道:“只是、只是幾顆珍珠,你若喜歡,儘可全部拿去。”
“這真是珍珠?”南宮豪一聲冷笑,“吏部侍郎張大人的公子?裝得還真像。要不要我去知府衙門,請劉大人過來拜見一下張公子?”“別!”張公子頓時慌了手腳,“求兄臺高抬貴手,我願把這些珍珠都送給兄臺。”“這真是珍珠?”南宮豪一聲厲喝,“老實坦白,若有半句虛言,我就送你倆去大牢過下半輩子!”
張公子膽怯地望著南宮豪,期期艾艾地道:“這些、這些珍珠,是貝殼粉做成,不過跟真正的珍珠幾乎沒有兩樣,常人絕對分不清真假。”
南宮豪再次仔細看了看手中的珠子,不禁暗自佩服,至少他就分不清真假。開啟窗戶,對著天光照看著珠子,他冷冷問:“怎麼做的?”
張公子囁嚅道:“先將貝殼磨成粉末,然後摻入一種特製的藥水,再用模具壓成珠子,磨光、晾乾後就成了。我這套模具一天能做十顆珠子,每顆能賣八十兩銀子,一天就是八百兩,十五天就能弄到……”說到這張公子突然住了口,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十五天能弄到一萬多兩,就可以去發掘蒙古國師八思巴的陵墓了?”南宮豪忍不住哈哈大笑,“沒有什麼陵墓,也沒有任何寶藏或武功秘笈,收起你那天真的幻想吧。”南宮豪說著將手中珠子一揚,“這個我拿走,你呆在這裡別動,我隨時會來找你。”
說完南宮豪大步下得樓來,將手中的珠子交給張敬之,吩咐道:“將這顆東珠拿去‘金玉樓’賣給他們,八十兩,少一個子兒都免談。”
張敬之有些疑惑,卻也不敢多問,立刻拿上珠子如飛而去。
金玉樓是杭州有名的珠寶店,那裡的掌櫃、檔手個個都是火眼金睛,雖然這種假東珠幾可亂真,但贗品根本瞞不過他們。南宮豪正在考慮該如何處置那兩個偽造東珠的騙子,張敬之已氣喘吁吁地回來,喘息道:“金玉樓的掌櫃剛開始只願出七十兩銀子,我幾乎磨破了嘴皮……”“到底賣掉沒有?”南宮豪不耐煩地揮手將他打斷了。“錢在這裡!”張敬之連忙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南宮豪搶過一看,是八十兩通寶錢莊的銀票!他呆呆地愣了半晌,突然轉身衝上樓上,快得令張敬之張大嘴,半晌合不攏來。他跟了南宮老闆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老闆如此失態。
徑直闖進天字一號房,那兩個騙子還在。南宮豪急切地問道:“那種藥水的配方是什麼?”
製造這種珠子的關鍵是貝殼粉中新增的藥水,模具可以大量仿製,貝殼也是尋常之物,只要知道了那種藥水的配方,就可以大量生產這種以假亂真的東珠。一個模具一天能造十顆,若仿製一百個這樣的模具,一天就能生產一千顆!一顆能賣八十兩,一千顆就是八萬兩!這還只是一天的收入……南宮豪不敢再算下去,他怕自己突突亂跳的心臟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刺激,會突然爆裂。
“我們、我們沒有配方。”張公子囁嚅道。“那你們的藥水是從哪裡來的?”南宮豪忙問。“我們無意間救下過一個江湖異人,藥水便是從他的手中得來。”張公子答道,“他發現這種做珍珠的藥水後,自己卻沒精力天天做,便將藥水送給我們玩。這次為了趕做這批珍珠,藥水我差不多都用完了。”
“配方呢?難道你沒跟他要過配方?”南宮豪氣急敗壞地追問道。“要過,”張公子答道,“不過他說那配方是他的心血,不能隨便送人。就算是我這救命恩人,沒有十萬兩銀子也免談。”
十萬兩銀子是一筆鉅款,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