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昨天我夢到她變成了一個尖嘴狐狸,要來吃我的女兒!”
“你。。。。。。這麼小家子氣斤斤計較,怎麼上得了檯面?”
“你說我上不了檯面?她上得了檯面啊,騷氣沖天恨不得所有男人都看她。你願意娶一個狐狸精回家?那你休了我,娶她啊。狐狸精是來者不拒的吧!你看她那來路不明的孩子,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左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怕雪芝聽不到。
雪芝憋著氣。她不願意惹出更多的事端,徑直往裡面走去,可是,老天不幫她,她兒子也很不給她面子。
“誰說我來路不明?我是上官透的兒子,我爹可比你這蛤蟆相公英俊多了,有錢多了,武功高多了。我爹是國師公子,你當家的是什麼?鄉下種菜的賣幾個又舊又破的罐子便自稱儒商?蛤蟆想追我娘,當然追不到啊。自個兒當家的管不住,責任都推到我娘身上了?大娘,嫉妒心也太強了吧。”上官透重適用那尚未變聲的童音大聲說著,聲音比左夫人還大。
這下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們。
“適兒。”雪芝的臉一下變色,拉住重適就往裡面拖,“你瞎說什麼,跟我走。”
左夫人臉色發綠,一手握著錦囊,一手指著重適發抖道:“你,你,要說醜事,還有哪個門派比重火宮出得更多?你那死鬼老爹生前不知搞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現在又拋棄你們母子不知去哪裡逍遙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後面的話被左陽一手捂住。
“你!”重適推開雪芝,尖聲道,“你說我娘是狐狸精是吧,那你就是蛤蟆精!還有你這個長相古怪的女兒,跟你長得一樣,蛤蟆臉!”說罷,竟伸手在那奶娃娃臉上狠狠擰了一下。
奶娃娃尚未臉立刻就紅了。場面僵冷了片刻後,她失聲大哭起來。
這下徹底尷尬了。雪芝確定,自己兒子是要來惹禍的。但倘若不是她有事要辦,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早就大開殺戒了。
“你這個無法無天的死小鬼,居然動我女兒!”左夫人提高音量,居然哭出來,“雪宮主,你不要因為自個兒死了個兒子就眼紅別人家生了孩子呀。”
重適脾氣和少年時的雪芝很像,一被人說中要害火氣就上來了。他居然也開始大哭,還扯著左夫人的白狐肷拳打腳踢。
雪芝聽到這句話,之前強壓的怒氣也像瞬間消失了。她再看看左陽的女兒,那張臉是那樣純淨可愛,霎那間便想起多年前死在釋炎手上的顯兒。如今適兒茁壯成長著,顯兒卻早已失去了他原本不該失去的小生命。
所以,無論適兒做錯什麼,雪芝都不會去責備他。她要對適兒加倍的號,所有虧欠顯兒的,她都會償還給適兒。
因為太過傷痛,雪芝已經忘記如何還擊。雪芝只是拉著重適,不讓他繼續添亂。大概是看到了雪芝臉上明顯受傷的表情,左夫人也有些於心不忍,想開口解釋一兩句,卻又被亂咬人小狗一般的重適逼瘋。左陽拉著她,整個場面一團混亂。賓客們也紛紛開始勸架。
這時候,一個女子軟綿綿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出了什麼事,怎麼這樣熱鬧?”
很多人都是認得這個聲音的。人們也自然讓開一條道。
七櫻夫人身穿金錢蟒長裙,裙襬飄飄,佩環華貴,手裡提著一個瑪瑙鼻菸壺。她個子並不高,但是被六個男子眾星拱月地包圍著,確是格外打眼和嫵媚。
很顯然,周圍的人都買七櫻夫人的賬,她在重適的眼中卻是透明的。七櫻夫人沒有說話,她身後的虞楚之卻走上前來,摸了摸重適小小的的腦袋。
奇怪的事發生了。
任別人怎麼拉扯他都沒有反應,虞楚之這樣一摸,他竟轉過投來,用哭紅的眼睛看著他。
重火宮很多弟子都說,只有神仙才能讓哭泣的重適安靜下來。
重適平時很依戀重雪芝,可一旦他哭起來,她也別想成為那個神仙。任她如何哄,逗,騙,搖晃,捂嘴,甚至把他關禁,用細竹條抽他的屁股,他都不會閉上那個彷彿裝了長笛的嘴。
很顯然,虞楚之也不是神仙。重適在回頭看了他一會兒以後,又轉過頭去拉扯左夫人的衣服和奶娃娃的腳,持續哭鬧著。
這個時候,虞楚之突然擋在重適和左夫人中間,然後蹲下來,握住他的雙手。這下重適更不樂意了,嗓門更大。
“適兒,昨天我遇到一個世外高人。”虞楚之輕輕說道,“他給了我一個難題,那個難題我怎麼都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