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狂風呼嘯,瘋搖著窗外大樹。鬼哭一般哀號中,黑暗形成一座牢籠,將整個蘇州禁錮起來。
這樣夜晚,她房間有巨大變動,她和穆遠竟然毫不知情。
她揹包裡有《水紋劍訣》劍譜,有一堆重火宮釀製療傷聖藥和光玉露,有一把上好匕首……
這人卻什麼都沒有帶走,除了那本手卷。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在他們都不知道情況下,把那本手卷拿走?
那本手卷不過是一個撕了一半傳記,寫是一個死去了很多年重火宮弟子,宇文玉磬。
沒有時間多慮。
回到穆遠房間,雪芝立刻給穆遠說了房裡發生事。穆遠二話不說,提起紫鸞劍便破窗而出,追過去。雪芝見狀,也回房拿武器。
但,她剛站在房門前面,就有一把劍刺破房門,捅向她。雪芝大驚,連忙閃躲。那劍連刺數次,速度快得驚人,卻未發出一點聲音。只見劍法變幻莫測,在門上刺了幾百個洞,即便等雪芝退到牆後,它都破牆而出,牆上只有孔,沒有縫。
雪芝從來不曾見過這樣武功,也是頭一次如此沒有自信,不敢進去和那人交手。
很快她也發現,當她離牆遠一些時,那把劍依然在毫無章法地往牆上刺孔,好像持劍之人早已瘋癲,無心與人交戰。
洞多了以後,那個人臉便會露出來。
她留在牆旁觀察。
與此同時,穆遠已經在房頂,追上了那偷手卷賊。
眼前黑影在暗處飛速穿梭,和穆遠距離時近時遠,卻怎麼都捉不著。
一炷香過後,那人動作漸漸慢下來。他身形有些佝僂,猜他年紀不小,這會兒放慢速度,大概是體力透支,手不應心。
最後,穆遠終於一劍挑開他面上黑布。
原本料想那人會躲藏,他卻直接停下來,背對著穆遠:
“好小子,輕功越來越好了。”
一聽到這聲音,穆遠也呆了:“是……長老?”
眼前人回過頭,一雙蒼老眼沉浸在黑暗中,毫無焦點:
“是我。”
“見過宇文長老。”穆遠立刻朝他行了個禮,“那個手卷,是否在您手中?”
“是。”
“那……”
穆遠有些失措。遇到宇文年輕人,沒有幾個不會失措。這個老人眼雖蒼老,卻不曾模糊。儘管已年過古稀,看人總是帶著犀利而敏銳視線。
宇文長老舉起那個手卷。
“理應說,這半個手卷拿給你,也沒什麼意義。這前半個手卷裡面記載東西,所有人都知道。”說到此處,他又舉起另一個同樣大小手卷,“重要內容都在這上面。”
“恕晚輩愚昧。”
“我之所以會奪走它,是因為這是我兒子遺筆,我需要它,你有問題麼?”
“晚輩不敢。”
“今天事,不準告訴宮主。你回去吧。”
穆遠站在原地不動。
“你沒聽到我話麼。”
“既然如此,我需要理由。”
“你還跟我要理由?”
穆遠拱手,低著頭,壯著膽子道:“如果只是要回兒子手卷,是沒必要向宮主隱瞞——除非和宮主有關,甚至對她有害。”
“你還很關心宮主麼。”
“還有整個重火宮。”
宇文長老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爽朗,但在這樣夜晚,是說不出詭異。
“穆遠,我看著你長大,你還想在我面前隱瞞什麼?蓮宮主去世之前曾經交代過你一些事,這個別人不知道,我卻是清楚得很。”
穆遠頭埋得更低了:“那只是以防萬一,現在沒有必要了。”
“罷了罷了。你也大了,有自己想法也沒錯。”宇文長老把那兩個手卷扔到穆遠手中,“只是,先把這兩半手卷內容看了再說吧。”
另一邊,雪芝房間。
裘紅袖和仲濤都站在那被戳得千瘡百孔牆和門前,百思不解地看著那些密密麻麻洞。
雪芝看看洞,又向他們投去求助眼神。
“怪了,我在江湖上漂泊這麼多年,還愣沒見過這樣武功。”仲濤摸摸下巴,又問裘紅袖,“老婆,咱妹子說這人下手很快,快到她都沒法躲。但是尋常人內力再高身法再快,都沒法不運氣,就不破壞整面牆又戳那麼多個洞。”
“誰是你老婆?”
“唉,就別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