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被劃傷的血痕,眼淚奪眶而出,但嘴上說的卻是:“你出去!”
這時候裘紅袖終於看不下去,說妹子你怎麼這樣的,別因為一品透喜歡你你就胡作非為啊。仲濤也跟著應和說,雪芝妹子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麼說這也是光頭的一番心意不是。
上官透沒走,雪芝先離席了。
當晚她發了高燒,燒了兩天才好。
上官透依然無微不至地照顧她,但一如以往,保持著很明顯的距離。
幾天後奉紫來拜年。雪芝一看到她那張以前無數次想虐待的小臉,居然更覺得委屈,撲到她懷裡大哭一場,結果又莫名其妙地發燒了。
上官透總算有點反應,把給她看病的大夫叫來,聲色俱厲地大罵他一頓。但是一回雪芝的房間,他又變成了之前那個模樣。
雪芝想,上官透會這樣情緒不安,大概是因為她的傷好不了,他脫不開身吧。
從那以後,她再沒發過脾氣,只是在默默等待痊癒的一日,也很配合周圍的人,按時吃藥休息。
但是,每一天睡前依然會期待的事,便是第二天起來,床前的椅子不是空的。
又一個早晨,上官透進門,帶來一個訊息:柳畫和夏輕眉前幾日成親。
雪芝正在撥弄花瓶中櫻枝,只輕輕嗯了一聲。
上官透道:“柳畫死了。”
雪芝手上的動作一滯,轉身道:“誰殺的?”
“沒有人知道。”
“你覺得呢。”
“夏輕眉。”
“你認為他修煉了《芙蓉心經》?”
“嗯。”
“那就是吧……”雪芝回頭看著他,“快到一百天了。”
“傷快好了是麼。”
“是。”雪芝漫不經心地摘下一片櫻花瓣,粘了點水,將它貼在窗紙上,淺淺笑道,“對上官公子來說,這一百天恐怕是人生中最漫長的一百天罷。”
上官透沒回話。
雪芝也不再多說,只是將一整枝櫻花都從花瓶中抽出,推開門扔了出去。
翌日,花瓶中依然換上了一枝新嫩的寒櫻。
137
十天過去。
夜。
朝雪樓。
整個重火宮已被春季換上了新妝。朝雪樓的後院中滿是飄落的櫻瓣,大朵小朵,淡紅色連成一片,灑落在階前月下,房簷樓頂,猶似淚沾紅抹胸。
第二天便是第一百天。
上官透的心情顯然大好,儘管依然溫柔有禮,但是一整日臉上都帶著笑意。晚上的菜他親自下手,還弄得格外豐盛。雪芝卻沒吃多少,心事重重,很早便回了房間。
春寒料峭,燭光半籠。
這一日的青瓷花瓶中,竟裝了滿滿的櫻枝,數量多到幾乎滿出花瓶。花瓣粉紅,妙手天工。
雪芝有些不解,回頭看著正端著湯藥進門的上官透:“為什麼今天花這麼多?”
“後院的櫻花開太得旺盛了,摘掉一點,果子才會結得更好。”
雪芝點點頭,接碗,喝完了藥,便早早睡下了。
這是她睡得最早的一日,也是睡著最晚的一日。
上官透並未守在她身邊,只借口說出去逛逛便沒回來,直到她睡著。
次日清晨。
三月早春,百鳥啼鳴,陽光溫軟明媚。
雪芝被鳥叫聲吵醒,揉揉眼睛,坐起身,一整顆心卻突然墜落——床前並不是只留了空椅子,而是椅子已經被搬走了。房內是空空的一片,連同窗前那個插了一百日紅梅寒櫻的青瓷花瓶。
雪芝恍恍惚惚地從床上走下,隨便披著一件衣服,便坐在窗前發呆。
到底還是走了。
原本或者會有臨行前的道別,但是連一封留在桌上的紙信都沒有。
房間空曠得就像從來沒有過這個人。
這段時間她鮮少離開自己的房間,就算出去,也會穿上很厚很寬鬆的衣服,來遮掩自己突起的小腹。而且這些日子,她已經明顯感到胎動。完全沒有作為母親的興奮,她只是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然而這一切在上官透的眼裡,彷彿就只是透明。
他不是不知道她有身孕的。他還是走了。
她需要面對的人卻又太多。
自己的父親,妹妹,屬下,重火宮,以及整個天下。
接下來的日子,她該怎麼過?
鳥鳴花香,漸暖的三月。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