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茄克大約三十多歲,面板黝黑,他自知跑不過我,乾脆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兄弟,對……對不起,我求……求求你放……放過我!有事好……好商量。”他的左手從褲兜裡掏出厚厚一沓嶄新的人民幣,戰抖著遞到我面前。我也沒多想就伸手就去接,還沒抓住錢,就見寒光一閃,黑茄克右手握著匕首朝我的胸口刺了過來。
我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集中在那一沓可愛的鈔票上,他右手的動作我看得很清楚,同時還發現他腋下露出了空擋,我反應非常敏捷,飛起一腳直踢黑茄克的右腋窩。這一下又準又狠,他志在必得的偷襲落空後根本來不及躲避,眼睜睜地看著這一腳踢在自己身上,中招之後黑茄克發出一聲慘叫,右肩關節當即脫臼,匕首飛了出去,但左手仍然緊緊地抓著鈔票。
我被黑茄克的偷襲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裡又驚又惱,揮出一掌重重地砍在他的左肩上,他的左肩頓時垂了下去,也脫臼了。由於疼痛,黑茄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左手,手裡的鈔票掉到了地上。我不慌不忙地把這些錢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放進自己的口袋裡,憤憤地斥責他說:“狗東西,你夠陰險啦,要不是我反應快,我恐怕已經死在你手裡了,老實點,跟我到公安局去!”
黑茄克此時右肩高聳,左手下垂,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定格在了原地,他的雙肩關節脫臼的方向不同,走起路來上半身直挺挺的。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想這滋味肯定不好受,稍微動一下就會鑽心地疼,從他齜牙裂嘴的表情和額頭上的汗珠就可以證實我的推測。
我跟在黑茄克後面往回走,拐了一個彎就遇上迎面趕來的周松和尉遲剛,他們看見黑茄克滑稽的造型,已經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周松問我:“你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不過剛才差一點被他用刀捅死了,這傢伙既陰險又歹毒,現在的痛苦對他這種人來說並不過分。等他肩關節復位的時候他會感覺更過癮,哈哈!”
我們邊走邊說,過了好一陣胖警察才氣喘吁吁地慢跑近前來,我對他說:“這傢伙就交給你了,他會乖乖地跟你走的。”胖警察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雙手叉在腰上費力地朝我們點了點頭。沒等胖警察調勻呼吸我們就離開了那兒。
我找了個公用電話,撥通了《陰河晚報》的新聞熱線,告訴他們黑鷹再度現身,在新華書店旁邊協助警察抓了個罪犯,沒等他們多問,我就扣了電話。周松說:“明天的陰河晚報又有轟動的新聞了,可惜除了我和小剛還有良哥,沒人知道黑鷹到底是什麼來頭,別人都想聲名遠揚,你圖個什麼呀?”
“我只是幹自己應該乾的事情,圖個心安理得,不過今天還有意外收穫,我得了一筆不義之財!”我壓低聲音神秘地說。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三章 蘭心蕙質
我打了個電話給良子,讓他馬上到昨天聚會的地方去喝酒,良子聽後很吃驚地問我:“豐子,你怎麼還在市裡,我以為你早都回苗圃場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請你出來喝酒會有什麼事,就算有也肯定是好事,你快點到吧,見了面再說!”
良子和我們幾乎是同時到達昨天聚會的飯館,找了個包間坐下,趁服務員不在,我關上包間的房門,從兜裡掏出那沓捆綁標準的嶄新鈔票,瀟灑地朝良子拋了過去,神氣地說:“你給我檢驗一下,這玩意兒是不是假的!”見了那麼厚的一沓面值百元的人民幣,他們幾個都傻了眼。我們幾個都是農村來的窮鬼,沒見過什麼世面,出現這樣的反應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良子拿著錢的手顫抖得非常厲害,情緒明顯有些失控,吐了一大口唾沫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上,捻開一張抽了出來,認真地檢視了老半天還是得不出結論。周松很著急地一把搶了過去,不耐煩地說:“驗一個真假用得著這麼磨蹭嗎,讓我來!”周松拿在手裡很專業地檢查了幾個部位,果斷地說:“毫無疑問,這就是真的,沒想到有這麼多,豐哥,你這橫財真是發大了,良哥你數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
良子哆嗦著把錢數了一遍,我們看著他的動作心裡都在默默計數,沒等他宣佈結果,都已經知道了答案:整整一萬元!這筆錢在當時相當於我們家六七年毛收入的總和,也相當於三十頭大肥豬的市場價值,在農村人眼裡的確是一筆鉅款。
良子開始追問這些錢的來源,我把事情的經過向他詳細的描述了一番,良子聽後舒了一口氣,跟我開起了玩笑:“沒想到抓壞蛋還可以產生經濟效益,如果每次都這樣,你就可以把鏟奸除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