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其實我也想見義勇為,可我沒那膽量,哎,你們說說,我這人是不是很醜陋啊?!”周松一邊說一邊自責地低下了頭。
“這種情況的確很普遍。要說醜陋,我還有比你更醜陋的事情呢,”大家都有些吃驚地看著我,饒有興致地聽我的下文,“在來廣東的路上,我們的客車在廣西野馬坡遭遇搶劫……這件事至今都是我心頭的一根毒刺,一想起來我就特別難受。遇上任何情況都不存在絲毫恐懼,可能只有金庸老先生筆下的大俠才能做到,可我們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啊!所以後來我也想明白了,不要自責自身的怯懦,不要譏笑別人的膽小,不要抱怨群眾的冷漠,不要痛恨歹徒的殘忍……”
周松打斷了我:“照你這麼說,誰都沒錯了?歹徒應該殘忍,群眾有理由不管,這現狀難道就沒法改變了,那你還要求我們都去最佳化什麼社會風氣,這不自相矛盾嗎?”
“你先聽我說完,歹徒因為殘忍,他們才能成為歹徒,他們也是靠自身的殘忍才能立足於他們的生活空間。我們的膽小也不是我們的錯,我認為還是社會對現實意義的俠義精神宣傳不夠,對青少年的教育和灌輸不夠。你別看電視電影中武俠片鋪天蓋地,書架上的武俠小說滿目皆是,但塑造的都是些虛幻的武俠形象,除了能捧紅幾位演員,賺點票房收入,賺點稿費,還能滿足觀眾對武俠盲目崇拜的精神需求,而對社會的教育作用並不積極,甚至非常消極,多數人都浸染在虛幻的武俠文化之中,從而忽略了現實世界的俠義行為,因此全社會見義勇為的風氣才越來越淡化,所以才暫時出現了正不勝邪、正害怕邪的可悲局面。當初在車上遇到劫匪時,要是有人肯站出來和我並肩抗匪,我也不至於遭受今天的心理折磨。”
“不愧是大學生,講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我陳貴良就是個武俠迷,我也只是浸染在虛幻的武俠文化當中了?就你很現實,可你那現實意義的俠義精神該如何宣傳呢?你該不會靠自己來擴大影響,樹立典型吧?嘿嘿,等到你新時代俠客形象樹立起來的那一天,我會給我小孩說,長大了一定要向你谷叔叔學習。”良子邊說邊笑,調侃的話音裡透露出幾分嘲諷。
我盯著良子看了幾秒,鄭重地說:“良哥,我會的,我會這樣做的!‘樹立典型、擴大影響’這就是我的目標、我的夢想!”
當天晚上,我們就俠義的話題討論了很長時間,等買回來的酒喝完了,大家都有了幾分醉意,才各自回房睡覺去了。良子和我睡在一起,兩人躺下後又聊了一陣,良子睡著了,我卻無法入睡,心裡還在想晚上喝酒時討論的一些問題,特別是陳貴良刺激我的話,“擴大影響,樹立典型”這兩詞在我腦海裡不斷湧現,如果問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我會肯定地說我想浪跡江湖,行俠仗義,擴大影響,樹立典型,實現對陳貴良的承諾。
好想法!
可行俠仗義能填飽肚子嗎,你弟弟的學費到哪兒弄去,家裡的債如何還去,父母誰幫你照顧去,你以為你是生活在武俠小說描繪的世界當中嗎,現實一點吧,小子,該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周松跟良子一起搭公交車到了陰河市區,陳貴良從他的存摺上取出五千元交到我手中,感慨地說:“我連初中都畢不了業,谷裕卻能考上清華大學,在我眼裡這太不容易了!這不光是你們家的榮耀,也給鄉親們增了光,我有義務給予你們幫助,這是五千塊,你有了錢還我四千就可以了。”
我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陣,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地把錢裝進兜裡。我們之間是不需要說謝謝的,說出來後大家都會感覺到彆扭,我的感激他自然會感覺到,這或許就叫心照不宣吧,我認為好朋友之間的心照不宣並不輸給戀人之間的心有靈犀。
我們到郵局郵完錢,良子就回公司去了。我和周松還要買一些苗圃場急需的用品,時間尚早,我們就漫不經心地在商鋪之間溜達,路過一間製作名片的商店時,我徑直走了進去。周松莫名其妙地說:“豐哥,你要幹什麼,你一個苗圃場的主管要印名片,太誇張了吧,楊哥和杜老闆他們都沒有名片,我看你就別瞎折騰了。”
“你還別拿主管不當幹部,主管印名片就值得你大驚小怪了,再說我到裡面去就一定是印名片嗎,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的表情讓周松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胖乎乎的女孩,我從兜裡摸出介紹黑鷹的積分卡片,提出了我的要求:“我要製作的名片有點特別,正面是一隻雄鷹的圖案,用大一點的字型寫上黑鷹兩個字,黑鷹倆字下面用小一點的字型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