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到底是血氣方剛,折騰了一宿,還這般有精神氣兒。”二媳婦調笑著看了蘇小琬一眼,又眼神曖昧地睨了陸游一下,然後便竊笑著走了。
蘇小琬因為昨夜的事情,對陸游的好感倍增。
“三哥且等等,我還未梳妝好。”她想到唐二夫人和唐逸的嘴臉,便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回去氣氣她。以前還覺著唐二夫人挺好,不像傳說中的後孃那般可惡,誰知道她後來竟是那般兇惡待她,最主要的是,生了個唐逸那樣凶神惡煞般的兒子,實在叫她欣賞不起來。
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唐逸待她比待唐瑈還要好上許多,當初逼著她嫁過來,也是為了她的幸福著想。
待采苓將她的髮髻盤好,正欲描眉眼抹口脂時,陸游卻走了過去,從她手中將黛筆接了過去:“我來。”
蘇小琬剛欲拒絕,可瞧到他眼底的暗沉後,又將到口的“不”字給嚥了下去。她已經嫁過來了,怎能處處說不。
他溫熱的呼吸如暖風一般拂過她的臉,她只覺得身子陣陣發熱。
他畫得極為認真,時不時凝眸衝她笑一下,蘇小琬仿若忘了自己是誰,只乖乖地紅著臉坐在那裡,任由他畫完眉黛再給他抹口脂。口脂便如現金的口紅,他用指腹蘸了一點兒後,便輕輕柔柔地觸上了她的唇。
她突然跟觸了電一般,心跳擂得跟坐過山車一般激烈。她終於回過神來,訕訕地避開了他如蜜糖一般的視線……
出門的時候,蘇小琬看到了一乘軟轎和一頭驢。她愕然地看向陸游,陸游卻笑了笑,指著那乘軟轎:“琬娘坐這個,我騎驢。”
蘇小琬又寫了凌亂,扯了扯嘴角:“三哥騎驢?”
她看了那麼多古裝劇,哪個風流倜儻的男子不是騎著馬兒的。這驢怎麼瞧都不高大上,沒有馬兒高大,也沒有馬兒俊逸,還沒有馬兒跑得快。
陸游點了點頭,上前為她掀開了轎簾,而後自個兒騎上了驢。蘇小琬並不知道,成親那日,陸游也是騎著高頭大驢去迎的親。她因為好奇,便時不時透過軟轎左側的小窗格偷偷瞧陸游,而後捂著嘴偷偷笑一番……
二人離開後沒多久,另一乘軟轎便安安穩穩地落在了陸府門口,軟轎上雕著花紋飛禽,造型美觀,一看便知內中乘坐之人大有來頭。
“快去稟報陸宰,臨安府翰林學士秦大人來了!”一直跟在軟轎旁的僕人昂頭挺胸走上前去,趾高氣揚地報了一聲。
陸宰乃陸父大名,那兩個守門的僕人已經許多年未曾聽人如此直呼其名。但他們看到從軟轎上下來的秦禧,一身綠袍官服,頭頂交耳幞頭,確實是個官兒。所以其中一人忙匆匆跑進去傳話。
“大人~”追隨秦禧而來的那個僕人見他出轎,忙點頭哈腰地跑了過去,“大人怎得不在轎中坐坐……哎喲~”
秦禧敲了他腦門一下,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你帶錯路,我怎得會在路上耽擱了三日!”
那個僕人捂著腦門,一臉茫然地看向秦禧:“大人,小的何曾帶錯過路……哎喲!”只是,他話還未說完,秦禧抬手便又揪起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