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琬被陸游牽去堂屋時,陸父陸母都已經端然坐在堂上。陸母的臉色是一如既往的臭,看到陸游與她牽著的手時,臉色便更難看了一分。
陸父倒是和藹,他看蘇小琬的臉上有倦色,呵呵笑著開了口:“三媳婦兒可還習慣咱們陸府?”
蘇小琬立馬笑眯眯地欠了下身:“府上很好,兒媳沒有哪裡不習慣的,讓公公費心了。”
“怕是太習慣了,頭一天便讓我們等你這般久。”陸母不大高興地睨了陸父一眼,陸父訕訕地轉開了眸子,沒再說話。
陸游忙上前一步,微笑著作了個揖:“父親母親誤會了,琬娘一早便起了,怪兒子不好,昨兒夜裡睡得太遲,故而誤了時辰。母親若要責罰,便責罰兒子吧。”
陸母瞪了他兩眼,緩下語氣來:“罷了,新媳婦兒頭一天入門,有所不知也可理解,日後切忌貪睡。”
蘇小琬很好脾氣地接受了她的訓話,私心裡卻是翻了好幾個白眼。而後她依著提點跪在二老面前,接過旁邊婢女遞過來的一個小盒子,恭恭敬敬地呈給了陸父,陸父呵呵笑著接過後,蘇小琬又遞了一杯茶過去,陸父喝了一口,對她言了幾句,便給了個紅色的荷包於她。蘇小琬喜滋滋地接了過去,只道裡頭裝了銀子。
而後,她又接過一個盒子遞給了陸母,陸母面無表情地訓誡了她幾句,而後才接過茶水吃了一口。吃罷,她才慢吞吞地也遞了個紅色荷包過來,蘇小琬同樣喜滋滋地接了過去。
她想,她在這邊多斂點財,以後找到法子回現代了,就帶回去,到時候她就發了啊。
事後,采苓告訴她,遞給公婆的那兩個小盒子裡,一個裝著棗子和栗子,表示她從今以後在夫家要謹言慎行,對公婆長輩誠敬。另一個盒子裡裝著一種乾肉脯,乾肉脯裡攙了生薑和肉桂,喚做腶修,新婦將之呈給婆婆,取其音“斷、修”表示今後會修生養性謹守婦德。
拜見完公婆,又見了陸游的哥哥嫂嫂,而後陸母便張羅起宴饗賓客的酒席來。
這與蘇小琬的認知很不同,她看了那麼多電視劇,也參加過許多婚禮,不都是在成親當日辦宴席的嗎?不過她也只是隨意嘀咕了下,便頂著一張微微笑的臉跟著陸游出去了。
男女分席,男賓在外廳,女賓在中堂。眼下剛過辰時,賓客未至,故而陸游帶著蘇小琬去了前院迎賓客。
王蓁蓁、宋蔓、柳如詩等是一同乘著軟轎過來的,還有其他詩社的成員,加加起來竟是有二十多個,蘇小琬大都不認識。她們下了軟轎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處,議論紛紛地往陸府而來。門口迎賓的僕人一聲聲吆喝著:“柳府到!”“王府到!”“宋府到!”
她們窸窸窣窣地在悄聲議論著什麼,其中一人抬眼瞧到蘇小琬時,立馬面色古怪地將目光飄到了別處,一隻手還偷偷扯了扯旁邊的女子,悄聲提醒:“到了到了,快別議論了。”
蘇小琬未曾察覺到後面那幾人的神態,更未聽到她們在議論自己,故而微微笑著衝她們一一招呼,又從容不迫地吩咐人將她們迎至中堂。
宋蔓瞧她笑得溫婉,狐疑地看了她半晌:“蕙仙你……正常了?”
采苓緊張兮兮地看了蘇小琬一眼,旁邊的陸游聽到宋蔓這句話,也悄悄拉住了她的手。他們都在擔心她會發脾氣,到時候鬧開了只怕會讓陸母生氣。
蘇小琬輕輕抽出了手,繼續笑著:“之前讓蔓娘見笑了,我摔到腦子,許是有些異常,還望姊妹們莫要怪罪才好。”
既然親事沒退成,她還是好生收斂著脾氣為好。沒找出回現代的法子前,她還是不要再鬧為好。唐逸的事情讓她明白,她在這個朝代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沒有依仗就什麼也不是。之前一直想毀她清白的那三個歹人也不知去向,她還是少得罪人為好。
這宋蔓,到底是不是主使那些歹人之人?蘇小琬盯著宋蔓的眸子看了一會兒,她有些閃躲。
“呵呵,各位娘子還是先進去吃杯茶吧。”陸游出聲解圍,吩咐旁邊的婢女美盼將她們引去了中堂。而後他略帶疑惑地低頭瞧了瞧蘇小琬的手,再度伸手將那隻柔荑給握住了。
蘇小琬微微掙了掙,未果。她心裡有些發惱,突然就想起昨兒夜裡被鬧洞房的情景來,小臉禁不住發了會兒熱。
雖然唐琬才十五的年歲,可蘇小琬卻已經二十五了,陸游不過是雙十年華,足足小她五歲啊!她竟然被一塊小鮮肉鬧得三番四次紅臉。以前她跟趙家明剛在一起的頭兩年,也會臉紅,可後來三年她就將臉皮練得比城牆還厚了。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