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琬想起昨日那個意外的吻,心裡頭突然狂跳了兩下。她覺著有些莫名其妙,她又不是沒有被人親過,怎得莫名其妙對他這個吻如此神魂顛倒?她記得當初把初吻給趙家明時,她只覺得身子有些麻麻的,臉不紅心不跳地一點兒激動的感覺都沒有。
她本想託辭不去,卻見唐父差了兩個婢女過來請:“老爺讓娘子打扮一下後再過去,都等著呢。”
“都有誰在?”蘇小琬疑惑地看了過去,卻見那二人對視了一眼,而後訕訕地低下了頭去。蘇小琬見狀,索性不肯讓采苓給她上妝了:“既然不說,那你們便去告訴爹爹,我身子不舒服,下不得地。”
“是……是陸家三郎,又親自帶著人送了些聘禮過來。還有……大郎快回來了。”
“噗~”蘇小琬乍一聽到“大郎”這二字,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武大郎?”
采苓與那兩個婢女奇怪地看了看她,還是采苓湊近了提醒道:“是娘子的兄長,在姑蘇求學,娘子不記得了嗎?”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蘇小琬想起兩句詩,立馬吟誦了出來。她回了唐府後幾乎每個人都說她變了,宋蔓來探她時,更話裡有話地諷她,實在讓她憋悶不已。她雖不是才女,卻佔用了才女的身子。誦完後,她又悄聲道:“與我是同一個母親嗎?”
采苓聽她誦詩,眸子亮了亮,一臉崇拜之色。而後她瞥了一眼那兩個婢女,壓低聲音道:“娘子,大郎是二夫人所生。”
蘇小琬暗自咋舌,唐琬的爹爹看著是個讀書人,卻還是擺脫不了男子的風流本性,有妻有妾,當真是會享齊人之福。那唐二夫人瞧著也不過是三旬之齡,端得是個美人兒,只是面相尖酸刻薄了些。
不過蘇小琬看誰都像讀書人,南宋重文輕武,宋朝有名的文豪可是一抓一大把,男有陸游、辛棄疾、范仲淹、蘇軾、王安石等等,女有李清照、朱淑真、唐琬等,更有岳飛、文天祥這種能文能武的愛國名士……可謂繁華盛世,不過偏偏是戰亂之時。
等采苓幫她描好眉黛抹好胭脂後,蘇小琬便往花廳去了。還沒到花廳,便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了過來,蘇小琬疑惑地看了看采苓:“三郎以前便下了聘禮,為何今兒又送東西過來?”
“娘子忘了?當初三郎匆匆去臨安考試,只得按著俗制送了聘禮過來,可娘子要求的聘禮,三郎卻是未能送道。三郎此番前來,定是為了履行對娘子的約定。其實陸家之前送來的聘禮可多了,足見陸老爺與陸三郎對小姐對麼重視。王家三娘出嫁時的聘禮都沒這麼多呢……”采苓頗有些為她自豪,小臉上都不禁揚起了得意。
她並不知道,一場狂風暴雨很快就要因為這次的聘禮而降臨了。可惜,她一直不曾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若不然,當初她也不會讓唐琬上未名山去進香,今次更不會將陸家之前送來的聘禮都一一報給蘇小琬聽。
第十六章頂撞被罰
蘇小琬道花廳一看,陸游父母皆過來了,唐父與唐二夫人也在,唐瑈紅著小臉正偷偷瞄著陸游。然,陸游一副身心都在唐琬身上,所以蘇小琬一進來,便成功地抓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小琬一看這陣仗,立馬頭皮發麻起來,腳下一頓便想轉身開溜。
唐父看出她的不對勁兒,眼神一使,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婢女立馬貼身上前:“娘子,快請進去吧。”
蘇小琬在心裡發著牢騷,面上卻是擺出一副微笑的模樣,進去大大方方地向幾人欠了個身。她沒見過陸父,但陸母身邊有個老者,定是陸父無疑。
唐父的年紀四十有五,但陸父顯然已經年過五旬,蓄著長長的半白鬍須,慈眉善目,正笑呵呵地衝著唐琬點頭:“琬兒受傷後,老夫一直未曾得空過來探視。聽唐翁說,你頭部受傷,眼下如何了?”
蘇小琬見他和藹可親,心中的緊張便消失了泰半,卸下防備好生與他對答了幾句後,她便尋了張椅子坐下。花廳裡擺著圈椅,照采苓的說法,這些椅子都是尋常人家中沒有的。蘇小琬做夢也沒想到,家中有椅子也是件值得炫耀之事。
她的舉動,讓在場之人皆是一怔。南宋時期的椅子還未普及,常人多坐胡床。
“哼,琬兒當真是不拘小節,往後嫁入陸家,可不得再如此無狀。”陸母率先嗤笑了一聲,睨著蘇小琬的目光也變得輕蔑起來。
蘇小琬不知哪裡出了問題,正暗自納悶,卻見采苓一直給她使眼色。她轉了轉眼珠子,親自起身給陸父陸母斟茶後,悄然走回采苓身邊,這才得知原來陸母是怪她方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