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瑈被二夫人拉走後,蘇小琬才將采苓叫進去:“明兒你陪我去個地方。”
采苓苦哈哈地垮下臉來:“娘子還要去哪裡啊?老爺都已經這個樣兒了,娘子就消停消停吧……其實娘子要逃婚的事情,真的不是么娘告訴老爺的,是二夫人跟老爺說的,奴家一路上跟著么娘回來,么娘一直讓奴家保密,回來後不得言半句……”
蘇小琬聞言,心裡的氣消了泰半,卻還是不悅地哼道:“即便是小娘與爹爹說的,也是因為瑈兒將事情告訴小娘了不是?既然她想嫁給三郎,便該按著咱們的計劃……”
“娘子!”采苓急急上前掩住了她的嘴,嘆著氣道,“三郎那般好,哪家娘子不是巴著眼兒地想嫁過去啊,娘子倒好,煮熟的鴨子都不……呸呸呸,奴家說錯話了,三郎可比煮熟的鴨子好上千萬倍……娘子就聽奴家一聲勸吧,這樣的夫婿有何理由不要啊……”
蘇小琬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順口胡謅了一句:“他不能人道,與他成親豈不是要害我下半輩子的幸福!”
只這一句話,噎地采苓半晌說不出話來,而後便是猛咳了一陣。
輕車熟路趕到閨房門口來的陸游,將那隻本欲敲門的手頓在了虛空,半晌才抽著嘴角繼續敲下去。不能人道?他垂眸看了看,眉頭聳動,似有微慍。作為男人的尊嚴被如此質疑,饒是他再好脾氣,也該惱一惱了。
采苓開啟門後,蘇小琬一見是他,臉上立馬有些掛不住,躲閃著眼神彆扭了一句:“你來做什麼?這裡是女兒家閨房,你怎得總是出入,真不像話。”她極少在人背後說壞話,眼下剛說了一句卻被當事人聽了個正著,她怎能不尷尬。
陸游看到她難得在自己面前顯露的小女兒情態,心裡的惱意微微消下去一丁點兒:“呵呵,不過是過來看看我未過門的媳婦兒,卻無意中聽到了一些不實的話。”
采苓剛欲給他沏茶,聽他這麼說後,下意識地便看瞧他的胯部,自是什麼也瞧不出來。可陸游感受到她異樣的目光後,忙尷尬地虛掩著嘴清咳了兩聲……
翌日,陸母乘著軟轎來到唐府,沒多大會兒,陸父與陸游也趕了過來。
彼時,蘇小琬已經帶著采苓出去了,唐父為防止她再度亂逃,特地囑了幾個僕人一路跟著。所以她一路平安地尋到了她來到這個朝代的地方——農舍雞窩。
此時的蘇小琬衣冠楚楚,面上也因為郎中的悉心調理而未留多大疤痕,是以農舍裡的老婦人並未認出她來。她的丈夫與兒子已經下田幹活去了,她則在家中操持,乍然看到這樣一群人來到家門口,心裡既驚且怕。但看到他們直直往雞窩而去,她又急急跑了出來。
她就巴望著雞崽兒長大了好賣錢呢,雞窩裡那幾只老母雞下的蛋她還未收,萬一被他們搶去了可咋辦。
“你們……誰啊。”老婦擋在雞窩前,緊張兮兮地看向蘇小琬。
蘇小琬彎起嘴角微微一笑,柔聲道:“這位大娘莫怕,我只是想來買幾隻雞。”
老婦看她說著話,又見她面善,這才放下心來,撫著胸口道:“這位娘子來得不巧,這雞啊,大半個月前就被我家男人拿去集市上賣了……”
蘇小琬一聽這話,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她的衣服被丟了,那些雞又被賣了,這可如何是好……
“官人,唐家小娘子今兒的行為有些異常。”趙譜悶著頭,一路尋思著往裡走去,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趙士程,這才趕緊回過神來點頭哈腰地稟話。
趙士程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小娘子今兒去了一處農家,說是要買雞,可是……那小娘子親自鑽進雞窩裡去了,還……”說到這裡,趙譜很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彷彿已經聞到雞屎臭了。
“還如何?你在吊我胃口?”趙士程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鳳眸上揚,風情萬種。
“不敢不敢,”趙譜訕訕地擺了擺手,繼續道,“她還在雞窩裡躺了一會兒……官人說,這小娘子……是不是有何怪疾?”
他家中村東頭的老翁便有怪疾,每日不拔點兒草嚼嚼便吃不下飯,幾十年都如此。他小時候還當草是多好吃的玩意兒呢,也學著嚼了一把草,結果卻是晦澀難嚥,漱了好幾回口都有辛苦之味。
趙士程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而後他極其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嗯?她跑進雞窩裡躺了一會兒?然後呢?”
“然後……唐家那小娘子就一臉不高興地跑出了雞窩,跟老婦買了只雞便陰著個臉回去了。”趙譜不明所以地撓了撓後腦勺,他覺著唐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