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乃謙謙君子,怎可對琬娘動手動腳?”陸游淡淡地睨了一眼趙士程的手,嘴角微微上揚,眸子裡卻無半分笑意。
趙士程愣怔了下,旋即笑了,那雙鳳眸似多情的春風,如漣漪般盪漾著:“陸兄似有所誤會,即便如你所見,我也只曾動手,哪曾動過腳?”
“無賴。”蘇小琬暗自唾棄了一聲,覺著這趙士程與她想像之中的痴情男子相差甚多,心裡一時反感無比。這反感,主要源於他攪了她外逃的好事兒!
蘇小琬因為陸游的解釋,得以走出趙府,但她對趙士程的壞印象卻是由此種下。即便她當真要留在這個朝代做一輩子唐琬,她想,她也不會喜歡一個無所事事還輕佻風流的趙士程。
“趙譜,讓人盯住這位小娘子,每日都需向我彙報其行蹤。”趙士程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斂起了嘴角的輕佻笑意,眸子裡多了幾分深沉。
“官人,這娘子的身份不是已經明瞭……”趙譜出聲欲表達自己個的疑惑,卻見趙士程鳳眸微眯,突然如刀一般向他瞥去。他未說完的話立馬嚥了下去,連連點起頭來……
陸游一路上都未說話,可他卻是不再顧及男女之防,一路上都緊緊拽著她的手。她幾次都欲掙脫出來,卻無奈抵不過他的力道,只得乖乖就範。
以前還在大學時,她也常跟趙家明牽手散步,可後來他總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總說不如回寢室打遊戲來得痛快。其實她與趙家明在一起才五年,卻已然平淡如老夫老妻了。
她看了看緊緊握著她的那隻大手,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而後她下意識地偷偷抬眼瞧了瞧他。陸游似有所察覺,微微回頭瞥了她一眼,她立馬心虛地垂下了頭,而後心跳便如擂鼓一般,撲騰地厲害。
她有多久,未曾被人如此好生牽著了?
他並未直接將她帶回唐府,而是往偏僻的郊野去了。待行至一處湖泊,倆人都籠罩與柳陰下時,他才緩緩鬆了她的手。
“琬娘,你變了許多。”沉默良久,他才輕輕出了聲。
蘇小琬嗤笑了一聲,能不變嗎?她是蘇小琬,不是唐琬。唐琬則是滿腹詩文的才女,而她,不過是從二十一世紀誤入此間的泛泛之輩。可她不敢講,她不奢望陸游能理解這些內容,倘若說出來後便將她看得更緊,她便有苦難言了。
“三郎飽讀詩書,定是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個理兒。我並不想嫁給三郎,還請三郎將這個婚退了……”
她覺著陸游是個通情達理之人,說不定會尊重她的決定,沒成想他還未聽她言罷,便突然低下了頭,張口吻住了她!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唇齒襲遍全身,她還來不及掙扎便已然沒了力氣。
待她軟了腿腳伏在他胸前時,他才紅著臉鬆開了那兩瓣柔唇。嬌小柔軟的身子在他懷裡起伏了半晌,一直不曾有別個反應,他臉上的紅暈也在這個間隙慢慢恢復如常……
不遠處的一顆大柳樹後,掩了半個身子,正是宋蔓。她妒忌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小臉卻因為他們方才的舉動而紅了,她多麼希望,此刻被陸游抱在懷裡的人兒是她呀。山陰城中不乏文人墨客,卻屬陸游最為出眾。宋蔓一直最為屬意陸游,無奈天不遂她願,他的眼裡只有唐琬!她恨恨地揉著手裡的那幾片柳葉,深深吸了幾口氣。
她堪堪壓下心裡的怒氣,剛抬腳從柳樹後走出來,卻看到了叫她驚訝的一幕:唐琬居然揚手要打陸游!
“賤人!”她立即將手裡已然揉碎的柳葉給扔在了地上,提起襦裙便急急走去。
蘇小琬得了力氣後,揚手便要打陸游一耳光。
其實她長這麼大,並未打過誰的耳光。可一想起方才被他給強吻了,心裡便有些窩火。其實她最為窩火的是,她竟然對那個吻有異樣的感覺。這種感染讓她覺著自己背叛了趙家明,惱羞成怒之下她便做出了同肥皂劇裡一樣的舉動。
期待中的那聲脆響並未出現,她的手腕被陸游及時抓住。
他看到她眼裡的錯愕之後,苦笑一聲,旋即握著她的手腕朝自己臉上拍去。不輕不重,更像是打情罵俏。
她的手由著他的力道拍上他的臉頰後,便一直以一種曖昧的姿態撫在那裡,待宋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過去時,她才慌忙將手掙脫出來。
“蕙仙和三郎好興致啊,青天白日的,竟然就這麼……不認識的,還當蕙仙是那個孟浪風騷的小姐呢。”宋蔓勾著唇角,笑得煞是輕蔑,“虧得我認識蕙仙,特意過來提醒一聲兒,若是讓別個人看到,豈不是要壞了名聲。”
蘇小琬正在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