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笑了笑,沒有點頭,只道:“我已經讓人去臨安把四郎給我找回來了,凡事等他回來再說吧。”
蘇小琬聽她不透露半點口風,心裡也沒底。畢竟這事兒關乎王府的臉面,王夫人不肯只聽她二人的片面之詞,也實屬正常。她最擔心的就是等王仁樸回來後,王夫人若是有心瞞下此事,直接讓王仁樸不承認……那就麻煩了。
還有一個問題,即便王仁樸承認了,如若王夫人有心包庇……哎,蘇小琬有些挫敗地暗歎了一聲,抬頭看到王夫人微微笑著的臉龐,一點兒也猜不透她心裡的想法。
陸游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寬心:“既然夫人這麼說,在下這段時日便在家等著四郎回來,至於夫人想看的證據,在下也會盡早差人收集過來。”
王夫人的眸子微微動了動,悠悠然瞧了陸游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好。”
王蓁蓁要送二人出去,王夫人將她叫住了:“蓁蓁,娘頭有些昏,你扶我回房歇息。”
王蓁蓁乖巧地點了頭,讓人送陸游二人出去,自己則走至王夫人身邊扶住了她。
出了王府後,蘇小琬嘆了一聲:“本就知道事情不會簡單,如今王夫人一點兒也未表態,看來……三哥此次準備在家中住多久?”
陸游看到她眼裡毫不掩飾的期待,笑了笑:“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走。”
蘇小琬聽到這話,突然就笑了,因為瘦了,嘴角旋起兩個淺淺的酒窩來,陽光正好打在其中一個酒窩裡,溫暖又甜蜜。
陸游的這個決定讓陸母很不高興,成天唸叨著他該回平江府唸書了,卻因為心裡埋著事,一直都壓著脾氣沒有發作。
這一等,直等到八月二十五,王仁樸才從臨安回來。當然,唐瑈並未跟著一起回來。
陸游當時正好與沈之廷趙士程幾人在酒樓裡吃酒,隨意往樓下一瞥就瞧到了王仁樸,於是他便趕緊告辭,讓人回去叫蘇小琬,他自己則立馬跟去了王府。他覺得不能拖,倘若王夫人與王仁樸之間商議出對策來,只會將事情推脫乾淨,到時候要一一搜尋證據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沈兄,咱們……也去王府坐坐如何?王二郎還欠我一壺好酒。”王家是做生意的,彼時酒水生意都是由朝廷壟斷的,民間作坊裡有不少人偷偷釀酒,因著好酒的人多,是以沒人舉報。但若要吃好酒,那就不容易了。
趙士程因著在臨安住了那麼久,父親又是儀王,多多少少又不少好東西。之前他送了一罐“小龍鳳茶”給王二郎,二郎欣喜不已,故而一直承諾會給他弄一壺好酒嚐嚐。
龍鳳茶原是貢茶,但貢茶自是不能流於民間,故而臨安開始有人仿製龍鳳茶,冠名曰“小龍鳳茶”。趙士程喝過龍鳳茶,覺著小龍鳳得之*分清香,平日裡便頗愛用小龍鳳泡茶吃。
蘇小琬趕到王府時,王蓁蓁特意在門口等著她:“三郎讓我候著你。”
“蓁娘,你娘是什麼意思?願意幫忙嗎?”其實蘇小琬還有一樣擔心,即便王夫人同意帶著王仁樸去解釋,陸母不願意信又該如何?就算陸母信了,對她依舊厭惡又能怎麼辦?
不過,這糟心事蘇小琬也不願意去深究,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實她心裡隱隱約約知道事情的走向,卻還是忍不住想爭取一下。如果連努力都不願意,她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讓這份感情走向滅亡?
蘇小琬進去的時候,王仁樸正紅著一張臉,低頭不語。王夫人臉色很難看,盯著王仁樸不說話。陸游則神色嚴肅地看著王仁樸。
蘇小琬不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剛要上前問問陸游,突然瞥到趙士程與沈之廷也在場。王二郎則尷尬地站在旁邊,一副哭笑不得的無奈樣子。
“三郎請回,明日我便帶著這個混賬去府上賠罪。”王夫人也是個爽快人,如今臉山陰首富沈之廷與儀王么子趙士程都在場幫著陸游,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倘若這些事情傳出去,只怕他們王府的臉面要丟乾淨了。與其如此,她還不如接受陸游他們的提議,私下解決。
蘇小琬面上一喜,激動地抓住了陸游的手臂。
“四哥,你跟琬娘道個歉吧,她被你害得多慘啊。”王蓁蓁走到王仁樸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
趙士程聽到這個嬌滴滴的聲音,抬起鳳眸瞥了過去。
王蓁蓁正好抬頭,無意撞上了他的眼神。他鳳眸一挑,朝她微微一笑。王蓁蓁的呼吸一窒,立馬慌亂地低下了頭,又覺這樣不禮貌,又趕緊抬眼朝他點了下頭。
王仁樸在旁邊一聲不吭,一張臉上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