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來人壓低著喉嚨道:“正是!”拈劍在左,一刺而出。趙雄大刀一扁,格架迎上。刀劍即將相交之際,于謙的長劍驀地一軟,套卷偏移,豁地一聲卸下了趙雄的整條臂膀。趙雄啊一聲痛嚎,踉蹌退避。
于謙劍光縱橫,追殺欺近。
幾個趟子手見鏢頭大難臨頭,急忙抽身救應。于謙唰唰數劍,將他們斃了。于謙提劍凝力,右手一鬆,功力突急,劍射如星。趙雄身負重傷,加之逃命要緊,是以恐慌失措之下,被于謙脫手一劍釘殺於草地之上。
七十多名護鏢的趟子手,死傷逾大半,如今見鏢頭慘斃,無心戀戰,紛紛棄鏢而逃。
于謙劍收於腰,命令道:“南尼、鬥三,你倆前頭開路,往東面走。阿竟、長板,你倆押第一輛鏢車跟上……”于謙將三輛鏢車拆為三隊,分開押送回庭。
三夥人行色匆匆,不敢聲張,認路就走。眼見即將脫離叢林,平安迴歸軍庭之際,在前頭開路的南尼忽地一聲慘叫,跟著再無聲息。斷後的于謙駭上一驚,料是出了不測,急展開輕功飛趕上前。于謙到得事發處,卻見南尼、鬥三、阿竟、長板等人屍橫就地,鏢車卻不翼而飛。
“好快的殺手!”一兩招就將南尼眾人殺了,鏢車不見,可也走不多遠,此時此刻聲息全無,必定是藏在此處的附近。
于謙正欲順著鏢車留下的轍痕尋找過去,北面的第三批人馬驀地一陣嘈雜,彷彿突然間遇見了蟒蛇嚇得四散逃開一般。于謙一聲驚呼,飛身掠去。
當他趕到第三批人馬的現場,奇了,什麼也見不著。鏢車、軍庭的弟兄們彷彿騰了空遁了地,蹤影全無。地下的腳印極是混亂,顯然有過一場搏鬥,問題是:“十數個弟兄連同鏢車怎地一閃之間就全銷聲匿跡了?”
靜寂之中,一陣風吹來,樹木搖曳,葉子沙沙作響。
清風吹拂,樹晃葉抖,此乃必然。但于謙驀然發現,周身竟有幾株樹木輕微地晃了幾晃,枝葉不響。樹上必定有人!于謙抬首一看,是有人,死人!風吹不動的幾株樹上全掛滿了死人。護送這輛鏢車的第三批弟兄,全死在了這幾株樹上!
是誰有如此大的掌力,將他們一個一個震飛上樹,而且一掌一個,乾淨利落?
于謙還未及深思,第二批的弟兄已經混亂了起來。于謙勃然起怒,趕了過去。第二批弟兄的現場即時平靜異常,甚至有點詭譎,猶如在演戲一般:“于謙來啦!”大夥兒紛紛橫七豎八地躺臥在地,僵死當場。
“出來,出來!”于謙朝著四周吼叫。
沒人作聲,只有餘音震響樹林,迴音疊響:“出來,出來……”
又是一陣風吹來,樹在搖,葉在嘯。這陣風較前一陣風明顯不同,這陣風有點冷,冷得有點讓人不寒而慄!
一輛鏢車不知從何處冒出,吱吱呀呀地自行移了過來。車後無人,鏢車竟會無人自動?車不會自己走,車中必定有人!
于謙大喝一聲:“出來!”右掌拍出,朝車箱蓋直罩了下去。砰隆,但見碎木粉屑紛飛激盪,飄飄渺渺四處落下。鏢車粉碎,車中裝著的金錠子銀錢兒便嘩啦啦地滾落一地。
沒人,于謙盯著地下的金銀財寶愣著出神。又一輛鏢車在滑滑停停,停停滑滑,悄悄地靠近於謙。于謙眉梢一揚,驀然出手,一掌直貫過去。掌力剛一觸及車身,車蓋已經砰一聲響起,一個人影自車中飛身彈出,一掌迎住。
啪,雙掌交印,于謙身不由主地往後退開三步。
來人借力彈身,飄然落地,揹著于謙,聳然挺立。
于謙身內血液微湧,不由得暗自心驚:“好強的掌力,來人必是前輩高人。看來今次劫鏢,遇著拌腳石了。”當下朝那背影問道,“前輩是誰,能否轉身賜見?”
來人緩緩地轉身過來,于謙臉色驟然鉅變:“右使馬上來?你……你還未死!?”
馬上來道:“白連康,你怎會是殺手之王于謙?”于謙神色一轉,即時哈哈一笑,道:“郭少主不相信這是真的,郭主帥也不相信,所以他們都死了。想不到你死而復生,竟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哈哈,我于謙究竟有何能耐,竟連死人也自騙了過去?哈哈……”馬上來道:“你先別得意太早。你若是白連康,我饒你一死,你若真是殺手之王,”馬上來驀地咬牙切齒道,“金城血債,主帥深仇,馬某要你雙倍償還!”于謙冷冷地道:“觀天涯倖免於難,如今重來,也是死路一條。今次,于謙可要親自將你送到閻羅王的面前!”
馬上來冷哼兩聲:“看掌!”一掌拍向于謙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