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邊……
“嘎吱——!”她一個後仰,腳一崴,幾乎貼著緊急剎下的車頭,跌倒在地上。
這個意外讓渾渾噩噩的她猛然清醒。太可怕了!她心有餘悸地坐起身,不管被粗礪的石子磨破的手掌,更沒有顧得上去拾她脫落的鞋,而是心慌意亂地先去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孩子,有沒有被嚇到?
平坦的腹部一如以往,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騷動,身體內也沒有傳來任何異常的痛楚,她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大概是身上厚厚的棉衣,無意中幫了她。
車門劇烈的開關聲,明顯帶著車主內心的憤怒。果然,劈頭蓋臉的指責如約而至,“喂!你搞什麼?跑到高速公路中間不要命了!”
“對,對不起!”她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背對車主,含糊其辭地欠了欠身。
“是你!”
對方發出的驚歎,好像是在提醒她,這個男人的聲音太熟悉了!
她驚慌失措地一回頭,啟程那張同樣泛著詫異的臉,不出意料的印入她眼簾。十多天前,在醫院裡被他羞辱的一幕頓時襲上心頭。林子條件反射似的扭回頭,牢騷滿腹:我是不是該去看眼科了?怎麼這麼倒楣,上哪兒都擺脫不了這個魔鬼。
“你在這兒幹什麼?”啟程疾嚴厲色地問。凜冽的目光,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個夠。
眼前的林子,面黃肌瘦,汗淋淋的鼻尖,沾著一塊跌倒時抹上的灰塵,都已進三月的初春,還穿著件臃腫的大棉衣,一隻腳更是沒有穿鞋,邋遢地像個路邊流浪的乞兒。
剛才也不知想幹什麼,跌跌撞撞,好像喝醉酒似地從路過沖過來,差點命喪車輪下。啟程放眼四下望去,她那個神經兮兮的哥哥呢?怎麼會讓她一個人跑到高速公路上來。
疑慮重重的他倏地睜大眼,難道,她想自殺?
林子根本就沒打算理他。早趴下身,拾起那隻滾到車頭下的旅遊鞋,彎下腰,準備快點穿起來離開。誰知身後突然伸出兩隻大手,用力一挾她的腋下。“啊!”她尖叫一聲,手上的鞋又掉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失去重心,靠在背後的人身上。
“跟我上車。”啟程根本不做解釋,直接粗暴地下命令,拖著她就往車門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林子驚愕地擺動雙臂,想掙脫他,想站穩腳跟,可哪敵得過高大的啟程,一分鐘後,就被他粗魯地塞進車子的副駕駛座位上。
“呯!”大力關上的車門,就像把她囚進了一個特製的鳥籠。
林子驚恐萬狀,慌里慌張地在門內摸索著門把手。可啟程已繞過車頭,迅速地坐上車,一扭鑰匙,鎖上了車門。 。 想看書來
脆弱⑼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像一隻在貓爪下苟且偷安的小老鼠,蜷在車門邊,畏畏縮縮地看著一臉震怒的啟程。此刻,那夜洗手間裡發生的一切,完全攻佔了她的大腦。
“你老老實實地坐在車上,等我辦完事,再帶你回去,”啟程不容置辯地說。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話,隱隱透出某種曖昧,急忙又一本正經的申明,“再把你交給你那個‘野人’哥哥!”
這是哪兒又惹到他了?林子眉頭緊鎖,百思不解: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地被他囚進車裡,還說要送自己回去?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
以前數次被他調戲的經歷,讓林子懷疑,他把自己劫上車,究竟意欲何為?見他若無其事的發動起車子,她當下焦急地拍打起車門,“你快停下,我不坐你的車,我還有事,要趕去別的地方。”
“不坐也得坐!有事去別的地方?”啟程明顯不信地瞥了她一眼,私下譏諷:去什麼地方,不就是想趕去黃泉路上找你的男朋友嗎?
想到這兒,他心中竟有點不爽。不過,他沒太深究,只尋思著,不管他們兄妹倆有多麼令人討厭,出於人道,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自殺,所以,無論如何今天是管定她了。
林子哪看得穿他的心思,望著窗外不斷向後飛馳的麥田,欲哭無淚。自己的目的地是孤兒院啊,本來還想抓緊時間辦完事,可以早點趕回家,讓笠傑和叔叔少為她擔心。可現在,誰知道他的車會開住何方?
她怏怏瞅著啟程,央求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剛才站在路當中是我不對,可我是頭暈,而且,差點被撞死的人不是我嗎!”她委屈地低下頭,望著自己少了一隻鞋的腳,苦惱著待會下了車該怎麼辦呢?
‘頭暈?那就更不能讓你一個人離開了?’啟程理直氣壯地瞟了她一眼。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