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偷渡。
鋌而走險者都有其正當與不正當的理由,以及不得已的苦衷。無論是何種理由或苦衷,對他們本身來講,都是博命,所謂冒死以求生存,涉險以貪名利,施展不怕的精神換取貪生,不畏死的毅力爭取金錢和名聲。在事前,他們都希望成功,即使不成功,他們也準備成仁。
芸兒的情況就與他們不同。她如獲准出國,就可堂而皇之憑出境證透過邊關。她沿途也要經越毒山惡水,以及天羅地網,但毒山之中另闢安全路線,在這種安全路線上,關卡把守嚴密,形同虎口,專咬逃亡偷渡份子,而有證之人就能通行無阻。惡水之上常駐舟楫,憑證件購票渡江。天羅地網疏而不漏,只要出示合法證明檔案,即可網開一面,順利放行,毫不留難。
雖然如此,芸兒從未出過遠門,對旅途是陌生的,無怪她在事前非常耽心:“如何走法?
途徑如何?何時到達?”
水金書生是芸兒的未婚夫,照理,他應該親身前來魔國迎親,但事實上,那種畸形的婚姻使他不能出面,而前來迎親,陪伴她同赴仙國之舉,更談不到。
因此,那書生就畫了一份詳細地圖,說明如何乘車,如何越山渡水,以及如何穿過羅網。
此外,為了安全起見,他又分別懇請沿途關卡附近,以及各地水陸碼頭的朋友們照料芸兒,或妥為保護。同時,他又告訴她許多聯絡朋友們的暗語和口號。
朋友們過去都已多少受過水金書生的恩惠,現在他偶有請託,他們無不樂於效勞,所謂義氣博義氣。因此,當朋友們接到他的通知後,就預先準備了必要的步驟,以便芸兒到達山水羅網的關卡時,及時前去協助照料。
芸兒收到地圖後,勇氣油然而生,膽量增加,如果這次她的申請書獲得批准,她當然會依照他的指示和暗號進行。
當時,芸兒的想法與眾不同。她認為水金書生不來本國伴她同行,必然是他工作忙碌,抽不出身,所以,他不來,她並無怨言。
她又想:假如她一定要他到魔國來,她自己認為太自私了,這是不對的。
她對旅程雖感陌生,但既已有了地圖,又有朋友們在沿途關卡照料,使她深信決不會迷路。對她來講,這是給她一次出門的鍛鍊,增加旅行閱歷,讓她以後也好熟悉這方面的情況。
可是她的家人卻都不放心。她是單身女子,文墨雖好,武功太差,在龍蛇雜處的遙遠旅途上獨徵,是萬分危險的。
因此,母親決定要派小弟護送芸兒直到邊關為止,一則旅途有伴,解除她的寂寞,二則她有小弟保護,比較安全,旅費雖要多花,但這是值得的。
此外,家人們都要芸兒請吃一頓豐盛的筵席。
吃一頓餐,本來是極小的事情,但當時魔國上下正感物資缺乏,幾乎是像鬧饑荒的情況之下,吃一餐盛宴就不簡單了。當然,芸兒不會拒絕他們的要求。她以水金書生的名義請全家吃“喜酒”,闔第光臨,實際上錢是芸兒出的。
她之所以用水金書生的名義請飲,是有深意的,因她不久即將成為夫家的人,而現在她究竟還是孃家的成員之一,如果她以自己名義請客,家人們就要還席,這是魔國傳統的規矩。
申請書能否批准,目前毫無把握可言,但芸兒卻已預作行動上的準備,還要歡宴一番,時間未免嫌早。她心情愉快,不僅希望批准,同時也有不批准的思想準備。假使這次不成功,下次再申請,總有一天會批准的。
更進一步,芸兒還計劃著陪伴慈親到附近縣郡裡的名勝地區,作一次短途的旅遊。
在芸兒的日記裡,她這樣寫:
“每與家人團聚,大家都有說有笑,非常熱鬧,我歡樂地享受天倫之樂。
想到我不久可能要和家人分離,隻影單形遠適異國,心頭就隱約地湧上了一種說不出的波動。
說真的,我實在不想離家。
可是,我立即又想及還有一個更難分離的愛人,正在仙國等待我。這時,情人之愛就戰勝了我對家人依依不捨的親情。
的確,在空暇時,我常常懷念著他,尤其是當我想起了不久就將走到他的身邊,立即殷切地期望著未來的幸福生活,並且也會回憶我們過去的許多歡樂舊事,在腦海中非常鮮明,無論如何不易忘記。我不知道他是否也有此種感覺?
現在我們只要再加倍努力,我相信雙方的願望即將實現。
年復一年的等待使我心焦。真的,人的心情就是這樣,往往把已經過去的長時期覺得並不太長,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