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尉遲主事知道國子監只有一個祭酒,所以他沒有把祭酒也問進在內。
學錄程修是監丞的妻子,也是魔國的軸心人物之一,掌握國子監的人事檔案,權力很大。
現在,她聽到那主事提出問題,範圍龐大,一時猜不透他的來意,心裡暗驚,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已發問,她必須從實相告,於是躊躇了一下,說道:“本監祭酒一人,司業二人,監丞三位,其中之一乃是外子,博士六名,十二助教,二十四學正,四學錄,八典簿,典籍十八員,教習三百個,其他伕役雜工為數甚多,一時未能詳報確數。”
主事道:“請問他們的活動規律如何?”
學錄道:“根據下官的人事記錄,他們都是奉公守法,並無越軌行動。”
主事道:那是公的方面,但不知私的如何?”
學錄道:“私人方面的活動,下官也有案可稽,一般說來,他們都是正當的,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指責和嫌疑。”
主事道:‘尊處的同僚之中,工作表現以哪一個最為突出,哪一個比較平庸,有否濫竽充數之徒,尚祈見告?”
學錄道:“這很難講,根據年終考績,歷屆都有許多卓傑之士獲得國家的嘉獎,同時也有不少人員受到懲戒或彈劾。”
主事道:“嘉獎事蹟中以哪一件最堪讚揚?”
學錄道:“眾所周知,本監的祭酒大人前年直接得到我王的加銜和珍賞,這件事是最為國人所稱讚的。”
主事道:“是的,但我記得:尊夫監丞大人也享受了這種令譽。”
學錄道:“不錯,拙夫雖也在加銜和珍賞之列,但他不過是適逢機緣,附驥而已。”
主事道:“尊駕太客氣了。賢伉儷身居國子監要職,為官清正,聲譽極好,不但眾口同贊,而在下尤為衷心欽佩。”
學錄道:“多蒙過獎,實不敢當。”
主事道:“記得那次同受封賞的,還有一位叫什麼博士?”
學錄道:“那是本監的女博士姓姜名芸兒。”
主事道:“是了,是她!聽說此女才貌並茂,在下久聞其名,未見其人,而她既能與祭酒和監丞二位大人同受恩賞,想來她一定是個子不起的女子。”
學錄道:“是的,她確是人材出眾,工作表現一貫積極,殊為難得。實際上,那次祭酒大人和拙夫能獲取我王的思賞,若論功績,還都是依靠了她,沾了她的光。若論事實,他們兩位雖受恩賞,但都覺得卻之不恭,受之有愧。”
主事道:“那是他們領導有方,才能培養出像姜芸兒那樣的人材,理應嘉獎,何愧之有?
我們暫且不談這事,目前在下想再問明,當年選拔青年入伍,聽說各機構的人員中好像有被處極刑的,這件事似乎太過份了,不知尊意以為然否?”
學錄道:“那是我王的聖意,下官不敢批評,但據說那些被處極刑的,確是工作表現最差的人員。”
主事道:“是,是,在下失言,尚希包涵。”
學錄道:“尉遲大人說哪裡話來,太客氣了。”
主事道:“蒙學錄大人不加斥責,多謝了。目前,在下有一事相煩,不知大人能否從旁協助?”
學錄道:“希望尉遲大人說明何事,倘下官能力所及,自然竭誠效勞。”
主事道:“不瞞大人,在下今天前來拜謁,有一特別使命。”
學錄驚道:“特別使命?請道其詳。”
主事道:“不敢隱瞞大人,在下頂頭上司歐陽員外的岳父——工務衙門總督大人,有一位公子,年近三十,尚未授室,歐陽員外想為他的小舅子作伐,想來想去,只有尊處的那位女博士芸兒姑娘最為適合,所以,他特地委託在下,先來調查她的身世,同時他還要懇求你……學錄大人作為女方的大媒,如蒙玉諾,工務衙門總督大人願送黃金千兩致謝。”
學錄程修到這時才明白尉遲文德的來意。
她剛才正在狐疑不定,為什麼這廝要問起許多無關重要,不痛不癢的問題?現在她已經洞悉:這傢伙決不是前來要求自己為工務衙門總督的令郎作伐,而是另有用意,暗藏狡計。
因此,她就提高了警惕,小心地回答道:“下官也不敢隱瞞,關於那姜芸兒的身世和公私活動的記錄,下官知無不言,自當詳細奉告,但作伐之舉,恐有不便,恕難遵命,尚祈尉遲大人婉言向歐陽員外懇辭,不勝感激。”
主事故意吃驚道,“為什麼?”
學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