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覺自己的眼光是白白拋掉,因為文中子毫無反應。
於是袁通迅即轉移目標,以目向水上郎君示意。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但願這希望不再落空。
袁通這樣做法,其效果卻等於零,因水上郎君不知是故意或無意,並未注意到對方的暗示。
這時,他知道自己惟一的希望終於又成泡影,感到非常不歡。
硬著頭皮,又暗自磨磨牙齒,袁通苦笑道:“郝老,你肯及時接應,我哀某終身不忘大恩。”
他知道這野道士往往口是心非,決不會及時來救,預料他等到自己被對方打得頭破血流,精疲力盡,奄奄待斃時,那傢伙是否肯出手相助,還是—個疑問。
他心裡雖恨郝道子,但在口頭上,卻不得不說出形同哀求的話,實是大失副帥身份。
袁通為什麼要這樣說?那是由於苦行僧的本領實在太高,使他自知只有捱打之份兒,決無招架之力。
郝道子說:“你放心,我在事前會告訴你怎樣打擊那苦行和尚。”
袁通大喜,連聲稱謝,當然,他感到驚異,暗忖道,“這廝怎麼忽然心腸變好?”同時,他心裡半信半疑,暗愁對方句話或許是靠不住的。
郝道子說:“那麼,我們幾時動身?”
袁通道:“半夜子時起程,最好寅末卯初趕到雪山陽穀。”
郝道子點點頭。
文中子道:“不知郝道長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郝道子說:“無須……我想在這地區附近遛一會,你們不必等我回來,到了時辰,我自己會直接去的。”
袁通道:“郝老,你不與我結伴同行?”
郝道子道:“不錯,自管自去,我們在雪山陽穀再見。”他說完話,站起身來,向錢沅作—手勢,師徒二人飛也似的出營而去,文中子等人想要去送也來不及。
郝道子和錢沅走出營外,放慢腳步,緩緩而行,到了附近的小鎮,在舊衣鋪裡買了二件羊皮外褂,既長且大,又買二頂羊皮便帽,都是白色的。
他們又走進一家酒店,要了十斤白乾,兩隻羊腿和十多個饃饃,師徒據桌對坐,放懷大吃大喝。
錢沅對於郝道子要袁通去打頭陣,想不通此中道理,但素知師父性情古怪,不喜歡別人談論他的所作所為,何況這酒店雖小,飲者卻多,彼來此往,川流不息,因此,在事實上他們師徒除了隨便談淡當地的風俗習慣之外,更不宜討論軍中的機密大事。
郝道子酒量如誨,喝白乾猶如飲白開水,此為錢沅所不及。他酒量不足乃師之半,業已頻頻小便,但胃納甚佳,食量過人。自中午直至黃昏將近,他們不時加酒添餚,前後共飲廠二十斤白乾,四隻羊腿,以及其他麵食等。
酒店的酒保和掌櫃看到這二位怪客,賴著不走。又飲了那麼多的酒,吃了那麼多的食物,不免擔心,生怕他們付不出錢,一走了之,那時怎麼辦?因此,在服務上表面殷勤,心裡卻大起恐慌,供應也開始緩慢起來。
其實郝道子在此痛飲,無非是悄磨時間。
過了一會,黃昏已屆,郝道子吩咐餞沅付帳,酒食費共計當地幣值三十元,摺合白銀也不過十兩而已,這使錢沅驚奇地道:“讓裡的東西比逍遙島便宜得多。”
可是錢沅身邊沒有白銀,只有金錠,每錠都是五兩的。
他交給酒保五兩金子,掌櫃卻沒有那麼多的錢找數,心裡正感萬分為難之際,而郝道子已經高聲道:“不要找了,多出的數目都作小帳。”
郝道子的話喜得掌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頓時呆若木雞,還以為本人聽錯,但總算酒保聰明,連連高聲道謝。而那二位怪客早已走出門去。
郝道子錢沅師徒緩慢地步行二三里路。走出了那個小鎮。這時,明月當空,浮雲稀薄,路人絕跡,郊原靜寂,於是他們駕霧騰雲,向雪山進發。
赦道子因另有打算,所以提早了動身的時間,當他們到達目的地上空時,正是深夜子時左右。
他選擇陽穀附近山坳,無聲無息地降落雲端。人不知,鬼不曉,隱匿起來。
該處居高臨下,地勢隱蔽,周圍遍地白雪。而他們義穿戴著白羊皮衣帽,作為保護色,因此,即使道行高如苦行僧,也無法發覺敵人已在高處山坳潛伏,更料不到禍機臨頭, 一觸即發。
郝道子目不轉睛,觀察地形,從高處向低處望,景物一覽無遺,但見白皚皚的斜坡崖石巖壁,縱橫交叉,起伏無定,巍峨雄偉的高山,奇峭靈秀的大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