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通問道:“褚武何在?”
金郎君道:“褚武違犯軍狀,現已被綁在轅門之外,聽候處決。”
袁通道:“是否為了羅剎宮西門,無人前來救火?”
金郎君道:“不錯。”
袁通道:“傳他進來。”
須臾,兩個魔兵押著褚武進入大營。
褚武雙手向後反綁,走到袁通前面,立而不跪,昂首道:“褚某特來領死。”
袁通面對褚武,熟視良久,道:“鬆綁!”
褚武道,“且慢!袁大將軍,不說明理由,就吩咐鬆綁,鬆綁等於免死褚某。”
袁通道:“王宮西門,無人救火,你違犯了軍狀,罪應斬首,但‘裸男死,裸女活,衣冠男女都不殺。’東南北三方面將領都殺錯了人,惟有你在西門並未誤殺—人。因此,你雖有應死之罪,但也有可生之功,死生對銷,所以鬆綁。”
褚武向袁通瞟了—眼,低頭不語。
於是袁通又道:“鬆綁!”
魔兵正擬動手解綁,忽然有人高聲阻止道:“且慢!”
眾人循聲觀看,原來那發言阻止的人乃是冷麵閻羅金郎君。
袁通道:“金執法有何高見?”
金郎君道:“褚武立了軍狀在先,其罪應死,不可赦免,至於西門之外並未錯殺一人,其功在後,若按軍律,先將褚武斬首,然後表揚其功。”
袁通驚道:“這個……但不知金執法可否通融?”
金郎君道:“不,褚武非死不可。”
袁通道:“但我正要派遣褚武去幹重要任務……”
金郎君道:“對不起,你可另派賢能……犯在我冷麵閻羅之手,執法論律,豈有超生之人?”
袁通發急,形同哀求道:“請你高抬貴手,免了褚武死罪……
因我所派的任務,非他不可……”
金郎君冷然道:“不行!把褚武推出轅門,斬首示眾。”
在座諸人深知金郎君的個性,執法嚴明,不賣情面,他也是關節不到,猶如閻羅包老,以袁通地位之尊,卻連連碰他的釘子,因此,大家都不敢開口。
褚武不待魔兵動手來推,自動開步先走,激昂地徑向營外走去,因為他早已置生死於度外了,魔兵連忙在後跟隨。
“且慢!”文中子道。
“文老,你敢說情?”金郎君道。
“不,我是以國家的利益為前提,才敢提出異議,何況法律不外乎人情,立法以人情為本,我文老在尊重法律之下,來說一句人情話,不知金執法肯聽否?”文中子道。
“請說,我洗耳恭聽。”金郎君道。
“褚武暫時免死,讓他先去幹那件非他不可的任務,如能完成,對本部隊有益,對國家有利,對敵人有害,—舉三得,至於他再度立功之後,是否尚應斬首,到那時再行定奪,不知金執法之意如何?”文中子道。
“既然文老這樣說法,褚武的頭就暫時寄存在他的頸上,不過,我要他立一軍狀,功成之後,前來領死。”金郎君道。
這時,褚武已被魔兵推回原處,他聽到文中子與金郎君的對話。心中不悅,大聲道:
“不,我不贊成,生有何樂,死有何悲,如此婆婆媽媽,豈是大丈夫的行徑?快拿刀來,讓我自割頭顱。”
文中子罵道:“我們並非惜你的死,而是愛你的才,你這種態度簡直是個無知匹夫……
耐心等著,少開尊口。”
褚武低頭道:“文老教訓得是,褚某領情。”
接著,文中子道:“金執法叫褚武立此軍狀,恐難辦到,我看這樣吧,現在由我來立保證書,擔保褚武在功成之後,前來領死,否則,一切後果都由我文中子負責。”
金郎君道:“這倒可以通融,在手續上,立軍狀或保徵書是必要的。”
文中子道:“鬆綁!”
魔兵立即動手,解散了褚武的綁繩。
褚武一言不發,抱拳向文中子及袁通各打一拱,然後退下,坐於末位。
到此為止,眾人都松下—口氣。
接著文中子又道:“請袁通將軍繼續發令。”
“且慢!”金郎君道。
“金執法有何高論?”文中子問道。
“袁通有罪!”金郎君道。
袁通聞言,吃了一驚,正想開口詢問,但已被文中子搶先講話,只得默然靜聽。
“何罪之有?”文中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