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父親王侗,兩個是兄弟——王進和王順,三個是朋友宋傑,李靜,莫子珍;四女之中,一個是他的妻子杜錦屏,一個是妻妹杜錦芬,兩個是表妹尹娥和史小青。
這時,王行覺得非常痛苦,感情上的矛盾可想而知,他認為家人和朋友都被列入當作清算仇恨的物件,此中必有一段夾雜不清的糾紛。可是,他內心的檄動不久即被自己遏制,因他先要看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後再考慮自己應否插手於涉。這時,盂英滿面殺氣,態度嚴肅,指著這邊六男四女中的一男一女,厲聲罵道:宋傑,尹娥,你們這對狗男女,還不滾過來?宋傑年約四十,青衣小帽,看樣子不像是個上等人,尹娥年已半老,但衣衫新豔,風韻猶存,聽到盂英喝罵,也不敢還嘴頂撞,乖乖而畏縮地走了過來,在孟英前面站定。顯然,他們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所以面對現實,形同囚犯。
孟英冷笑一聲,伸出玉掌,打了宋傑和尹娥一正一反的耳光,其出手之快,使他們無法躲避,落手之重,竟把他們的半邊面頰分別打得紅腫。接著,她怒目斥罵道:“尹娥,當年你詐言誘我前往探親,不料走到僻靜無人之處,被宋傑暴力劫持,轉鬻勾欄,墜入火炕,使我過著非人生活,終身鬱郁不歡。今日狹路相逢,你們還有什麼話講?”
尹娥以手掩護著打腫了的面頰,畏怯地道:“這是宋傑出的主意,不關我事……”
盂英喝道:“放屁!宋傑叫你吃屙,你也去吃嗎?你這個走碼頭的賤貨,慣做會頭,慣放高利貸,收印子錢,說風流話,做馬伯六,奉上欺下,拉粗腿,馬前健,我孟英與你有什麼仇恨,竟然害得我面目無光,一世抬不起頭來,並拆散我和王行的婚事。”
尹娥道:“當年是我一時之錯,不該在你身上展爪,如今懊悔也來不及了。可是,問起罪來,我不過是個從犯而已,你要怎辦,就怎辦吧!”
盂英道:“你說話倒也爽快,一報還一報,我也教你一生抬不起頭來……”她說著,用手指點中尹娥身上的天柱骨。
尹娥慘叫一聲,立即傴腰屈背,抬不起頭來。
接著,孟英指著宋傑,厲聲道:“你這個天不覆,地不載的‘方便主子’,淘古井,吃軟飯,挨坊靠院,逼良為娼,說不盡的壞事你都做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讓老孃慢慢地消遣你……”她說著,慢步走向宋傑,準備有所懲治,以便消除胸中的積怨。
怎知那沒骨骼的宋傑不待孟英走近,立即跪倒塵埃,叩頭如搗蒜,哀聲懇求道:“孟姑娘,你不能怪我,這事是杜氏姊妹二人唆使我這樣做的。”
孟英驚異地道:“嗄?你說得清楚些。”
宋傑道:“這是一件烏七八糟的事情,我也說不明白,總而言之,你去問她們好了。”
孟英聽了,回過頭來,注視著杜錦屏和杜錦芬,半晌不語,腔上顯現著迷惘之色,表示她對宋傑的話有些不大相信。過了一會,她啟嘴道:“錦屏錦芬,你們走過來。”
杜氏姊妹連快走近盂英的身邊站定。
孟英道:“宋傑的話你們聽到了嗎?”
杜錦屏低頭不語,但她的妹妹杜錦芬承認道:“聽到了,宋傑沒有說謊。”
孟英道:“我孟英過去對你們姊妹不薄,想不到你們竟會做暗箭傷人的事。”
杜錦芬道:“你不能怪誰,只怪你自己吧!
孟英道:“這是什麼意思?”
杜錦芬道:“你為什麼要和我的姊夫親熱?”
孟英道:“你的姊夫是誰?”
杜錦芬道:“王行。”
孟英道:“哦!我明白了,當年我與王行戀爰,錦屏也在追求王行,所以你與令姊串通起來,施用毒計將我陷害,使她如願以償與王行結婚,是這意思嗎?
杜錦芬道:“不錯。”
孟英道:“爭取男人,各憑真實本領,如果你們運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我孟英雖敗無怨,可是,你們不顧道義,施展鬼魅技倆,損人利己,我心不服……”
她說到這裡,面色突變,冷酷地接下去道:“我也不是慈仁的女子,一報還一報,現在我先要把你們姊妹倆下體的那活兒廢了之後,再講道理……”
她說著,準備動手,先向杜錦芬進襲。
杜錦芬連忙閃身避開,搶著道:“慢來,慢來!我有話講。”
孟英道:“你講!只要你講得有理。”
杜錦芬自以為理直氣壯,侃侃地道:“情場猶如戰場,爭奪男人運用機巧,出奇制勝,只求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