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匹坐騎本是青海進貢的御馬,但今日卻不知怎的,走了十來步便嘶鳴起來,而且越來越慢,走一步,停一停,竟似不願再向前行。
史若梅惱道:“我昨晚還沒有好好的歇呢。你歇了一晚,義吃飽了草料,卻怎的這般嬌氣!”唰唰兩鞭,催馬前行。那匹馬在她鞭打之下,跑了短短一程,又長嘶起來,看它緩緩的舉起前蹄,總要過一會子才輕輕的踏下去,竟似跛了腿的模樣。
史若梅心道:“不對,難道是他受了傷了?昨天還是好好的呀?”正要下馬察看,忽聽得背後蹄聲得得,正是那個滿面橫肉的漢子追了上來。
那漢子笑道:“你不是說今日咱們要好好敘一敘的嗎?怎麼一大清早就獨自跑了,未免太不夠朋友了吧?”史若梅滿肚皮不好氣,搶白他道:“我有事情,沒功夫交朋友。”
那漢子哈哈大笑,說道:“我只問你一句話行不行?”史若梅的坐騎壞了,要跑又跑不開,只得鼓著氣說道:“好吧,你要間什麼話?”那漢子歪著眼睛,輕輕說道:“咱們總算相識一場,縱然交不成朋友,也該留下個名字。小可姓郝,單名一個鵬字。
姑娘,請教你的芳名。”史若梅嚇了一跳,失聲叫道:“你說什麼?”那漢子笑道:“真人面前莫說假話,姑娘,我早就看出你是個女兒身了,你別慌,我不會聲張的。”史若梅道:“你想怎麼?”那漢子嘻嘻笑道:“沒什麼?再問姑娘一句話,你一大清早跑路,是不是趕著去會情郎?”史若梅大怒,斥道:“狗嘴裡不長象牙!”舉起馬鞭,唰的一鞭就向那漢子打去,那漢子笑道:“會情郎也不是什麼壞事呀。”一個“鐙裡藏身”,避開了史若梅這鞭,史若梅那匹坐騎忽地四蹄屈下,將史若梅掀了下來。
那漢子也縱身下馬,伸手就要拉史若梅,史若梅早已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咧的拔劍出鞘,斥道,“滾開!再上一步,我可要不客氣啦!”那漢子擠眉弄眼的笑道:“我是一片好心,姑娘你的嗎壞啦,我送你一程。”史若梅怒道:“不要你送!”
那漢子又笑道:“姑娘,你一人走路可危險得很啊,不如跟了我吧。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江湖上誰不知道我郝鵬的名字,未必就比不上你的情郎。”
史若梅氣得幾乎炸了心肺,更不打話,一劍便刺過去。那漢子料不到她的劍法如此狠辣,慌忙縮手,只聽得“嗤”的一聲,袖管已被削去了一截。
但那漢子的身手也很矯捷,史若梅第二劍刺了個空,待到第三劍刺出,那漢子也已拔出了雙刀,將史若梅的青鋼劍架住。
兩人刀來劍往的走了十多招,那漢子沒有佔到便宜,但史若梅的氣力卻不如他,好幾次精妙的劍招,看看就要把他刺著,卻都給他的雙刀磕開了。
那漢於忽地哈哈笑道:“原來你坯懂得武藝,那更妙了,咱們正可以夫唱婦隨。”史若梅大怒道:“狗強盜嘴裡噴蛆,我宰了你!”那漢子笑道:“宰了我,你豈不是要變寡婦了,哎喲,做寡婦的好淒涼啊!你受得了嗎?”
史若梅越是氣怒,這漢子的髒話就越多。原來這漢子正是有意要激怒史若梅的,要知若論招數的精妙,史若梅實是在他之上,因此這漢子有意將她激怒,好教她亂了心神。
史若梅欠缺臨敵的經驗,果然中計,怒火攻心,只想快快把這強盜一劍殺了,免得聽他那些不乾不淨的說話。哪知不急也還罷了,一急之下,劍法便亂,那漢子覷了個破綻,猛地大喝一聲“撒手”,雙刀已闖進了青鋼劍封閉的圈子,向著史若梅的手腕切下來!
一般人處此情形,那確是非撤劍不可,但史若梅怒火中燒,業己拼著與敵人同歸於盡,非但不撤劍,反而向前跨了一步,竟不理會敵人的刀鋒就要斫斷自己的手腕,劍尖仍是直指那漢子的胸膛。
這漢子乃是江湖上的一個採花大盜,他本來只是垂涎史若梅的美色,並非與她有大恨深仇,當然也就不願和她拼命,急忙一個“大彎腰,斜插柳”把身子硬生生的彎過一旁,史若梅一劍從他脅下穿過,沒有刺中他的身體。由於他要彎腰閃避,他的雙刀當然也砍了個空了。
這漢子暗暗嘀咕,“想不到這丫頭如此扎手,我要使她撤劍,看來真是非得斫斷她的手腕不可,但斫斷了她的手腕,她也不成其為美人了,這還有什麼意思?”正自沒有辦法,忽見後面又有一騎快馬趕來,馬背上的漢子大叫道:“郝大哥,這你就不夠朋友啦,怎麼瞞著我,一個人來做買賣?”史若梅認得此人正是昨日與這臉肉橫生的漢子同在一起的。
郝鵬大喜道:“鳳大哥,快來!你把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