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兩個才是受人挑撥,偏聽讒言,來與我侄兒作對!”原來他早已聽信了史朝英的話,認為鐵摩勒之所以召集綠林大會,意圖廢去牟世傑綠林盟主之位,這都是段克邪從中鼓動的關係,所以他剛才要廢去段克邪的武功,還不僅僅是因為他相信段克邪曾對史朝英無禮。
空空兒忍不住道:“你侄兒的綠林盟主,那是鐵摩勒讓他的。你當他真是有德有能,得到同道的推戴麼?”空空兒只著眼於武功的高低,雖然揭破了牟世傑的僥倖成事,卻沒有打中他的要害,反而又激怒了牟滄浪。牟滄浪面色鐵青,冷笑道:“空空兒,你與我交手之後,居然還敢小覷我扶桑島的武功麼?”
空空兒傲然說道:“扶桑島武功我是一向佩服,卻也不至於就怕了你了。”史若梅道:“武功還在其次,人品最為紫要,令侄與安史遺孽合夥,勾結胡人,入侵中國,又用卑劣的手段對付聶隱娘等等事情,牟島主可知道了麼?”
牟滄浪遠處海外,對中原之事並不熟悉,是他命本世傑逐鹿中原的,他當然是相信侄兒的說話。牟世傑能言善辯,也早就對這些事情交待過了,他有他的一套歪理,說來頭頭是道,牟滄浪初到中原,哪能分別是非。
牟滄浪冷冷說道:“多謝你空空兒還看得起扶桑島的武功,咱們今日未分勝負,後日在英雄會上再見輸贏吧。至於說到我侄兒的人品,史姑娘,我對我的侄兒比你總要清楚一些,不必你來與我議論了。”
鐵摩勒道:“牟島主,且慢!”牟滄浪停下腳步,悄聲說道:“鐵大俠有何指教?”鐵摩勒道:“我想與牟島主明日約個地方,就是咱們兩人,敘敘如何?”原未鐵摩勒情知有牟世傑、史朝英在旁,就很難把事理說得清楚,故此想約牟滄浪單獨相會,才好與他以誠相見,披肝瀝膽的剖陳利害。
史朝英何等聰明,一聽就知道了鐵摩勒的心思,說道:“叔叔,後日就是會期,鐵大俠既是有心賜教,我以為咱們就該在天下英雄面前向他領教,這才見得光明磊落!”牟滄浪也誤會鐵奘勒是要約他單獨比試武功,心裡想著,“鐵摩勒敢情是因自忖沒把握勝得了我,故此要暗地裡比試,免得在天下英雄之前丟臉。我與鐵奘勒雖無過節,他的為人也稱得上‘大俠’二字,我本不該符他挫辱;可是空空兒口口聲聲說他讓了我的侄兒,我若不將他當眾打敗,怎顯得我扶桑島的絕世武功?”可憐他以一派宗師的身份,為了一個“名”字,竟然一時糊塗起來,當下便即說道:“不錯,鐵大俠有何指教,那也不遲在一天。後日我一準在會上恭候便是。段克邪該當如何懲處,後日也一併在會上聽候公議,再行發落吧。這兩顆丸藥,紅的外敷,白的內服,你先替他治了傷。我讓他有出場的機會,若然不服,還可以按江湖規矩,用武功來與世傑了結他們之間的過節,這總可以說是得公平了吧?雙指一彈,把兩顆藥丸向鐵摩勒彈出。他不堅持廢掉段克邪的武功,這已經是買了鐵摩勒的帳了。哪知空空兒卻不願領他這個情,“呼”的就是一掌拍出。
兩股掌力在空中激撞,空空兒是想把丸藥打回頭的,但他功力稍遜,那兩顆丸藥在空中突然停了一下,卻並未跌落,又向著段克邪緩緩飛去。
空空兒正要再加一掌,鐵摩勒忽地虛空一抓,那兩顆丸藥立即落到他的手心。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功力還贓得過牟滄浪,而是因為牟滄浪與空空兒的掌力在空中對消,鐵摩勒因利乘便,那一抓便恰到好處,毫不費力的就顯了一手空中取物的功夫。但雖然如此,他拿捏時候,妙到毫巔,運勁用力又恰到好處,在兩大高手以真力拼鬥之下,將丸藥抓到手中,這份功力,即使比之牟滄浪還稍有不如,但已不在空空兒之下。牟滄浪也不禁暗暗佩服,心道,“空空兒說他當年有意讓我侄兒做綠林盟主,看來此說是當真不假。鐵摩勒今日的武功,只怕也已超過了他師父盛年。倘若他與空空兒聯手,我是決計勝不過他們的了。”
鐵摩勒道:“克邪,還不多謝牟島主贈藥之恩。”鐵摩勒是個胸襟寬廣的領袖人物,牟滄浪既然贈藥,他就大大方方的接下,免得空空兒與牟滄浪再賭氣爭強。段克邪本來對牟滄浪並無怨恨,也樂得領這個情,向牟滄浪謝了一聲,將白色的丸藥服下,史若梅再把紅色的丸藥捏碎給他外敷,扶桑島的靈丹妙藥,果然功效神奇,段克邪胸中的煩悶之感登時消散,痛楚也大大減輕了。牟滄浪”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是你的叔叔,我是按武林規矩給你贈藥,這一個‘謝’字你收回去吧。你有什麼分辯,後日到會上來說。”段克邪本來還要說話的,也只好不說了。
牟滄浪叔侄與史朝英一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