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子的聲音。
說也奇怪,這聲音並不很高,卻似一根利針突然刺進耳朵似的,人人都不覺心頭一震,不由自主地收了腳步,定睛看時,只見史朝英身邊已多了一個女人,看來大約是三十左右年紀,髮束金環,長眉人鬢。肩插拂塵,既不似俗家女子,又不是道姑裝束,姿容冶豔,但眼光中又隱隱含有一股寒意,令人不敢仰視。總之,渾身上下,處處透著怪異,令人豬不透她的身份。
那中年美婦雙目一掃,冷冷說道:“原來是靈鷲老怪門下的一批寶貝,哼,就只你們這十幾個人嗎?你們的大師兄青冥子呢?”
靈山派的弟子起初被這美婦的容光所述,一時之間倒還未曾有何故意,後來聽她一張嘴就把他們的師父罵作“老怪”,言下對他們這班人也大力奚落,這才氣了起來,正要發作,但聽得她最後那一句話,卻不由得又怔著了。原來他們的大師兄青冥子已得了師父七分真傳,武功遠超濟輩,靈鷲上人近年已不理事務,一切都由他的大弟子代行,因此靈山派門下,對他們的大師兄更為畏懼。
那紅衣番僧道:“你是何人,和我們的大師兄相識的嗎?我們正是奉了大師兄之命來拿這丫頭的。”在那紅衣番僧說話的時候,他的一璣師兄弟也在竊竊私議,有的說道:“這妖婦看來路道不正!“有的說道:“莫非這女人就是咱們大師兄的情婦?”有的卻道:“噤聲,你們怎可在背後私議大師兄。”原來青冥子好色貪淫,和他有勾搭的邪派中女予為數不少,師弟們都是知道的。他們雖是咬著耳朵說話。那中年美婦已似聽聞,面色倏變。
就在這時,史朝英驚魂已定,也在說道:“師父,他們恃著有靈鷲老怪做靠山,不但欺負我,連你老人家他們也不放在眼內!我已經將你老人家的名號告訴他們,你猜他們怎麼說,他們說辛芷姑這妖婦又怎麼樣?別人怕她,她見靈山派卻要發抖,諒她也不敢動我門一根毫毛!”
此言一出,靈山派弟子都是大吃一驚,這才知道來的竟是在北方與他們師父齊名的女魔頭辛芷姑!辛芷姑神出鬼沒,誰惹上她誰就別想活命,因此她雖然殺人無數,令武林中人聞名喪膽,但卻沒人能說出她的容貌,因為她從來沒有朋友,而見過她的敵人又幾乎都給她殺了。人人都以為她是像母夜又那樣的女魔頭,最少也有五十歲以上,哪知她卻是這樣美豔的一個看來還不到三十歲的女人。
那紅衣番僧急聲叫道:“大夥兒齊上!”他知道辛芷姑心狠手辣,要逃命那是決計不能,不如仗著人多,與她耕了。心想,“辛芒姑縱然了得,難道我們十三個人還拼不過她?”哪知話猶未了,只聽得“啪”的一聲,有個靈山派弟子已被辛藍姑狠狠打了一記耳光。
這記耳光突如其來,那個靈山派弟子根本未曾防備,但見眼前人影一閃,臉上已開了花,問哼一聲,登時倒了下去,血肉模糊,顯已不能活命了。這人正是剛才與同門私議,說辛正姑是他大師兄情婦的那個人。
說時遲,那時快,辛芷姑拂塵起處,“啪”的一聲,又把一人的天靈蓋打碎。那獅鼻人搶上前來,毒掌捲起一片腥風。辛芷姑冷笑道:“你這毒掌害得人多,讓你也嚐嚐自己毒掌的滋味!”拂塵一展,獅鼻人時端的“曲池穴”突然如受針刺,不由自主的手臂一彎,“啪”的自己打了自己一巴,登時也倒下去了。
辛芷姑桃塵飛舞,冷笑之聲未絕,又已有幾個人遭了她的毒手!拂塵雖是輕柔之物,但經過她上乘內功的運用,卻是可柔可剛,時而聚成一束,時而散作一蓬,聚攏來可作鐵筆插入腦袋,散開來又可作利針刺穴,遭她毒手的不是腦袋開花就是穴道被刺,腦袋開花立即斃命還好一些,穴道被刺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聲聲哀號,更是慘不忍聞!
這班靈山派弟子橫行慣了,哪知碰上了辛芷姑這麼一個女魔頭,比他們更兇更狠,一場惡鬥,死的死了,傷的傷了,僥倖未傷的只恨爹孃生少了兩條腿!
那紅衣番僧是靈鷲上人的二弟子,身為在場的同門之長,硬著頭皮,上來迎戰。他的武功比一眾師弟高明得多,脫下袈裟,就似平地捲起了一片紅雲,向辛芷姑當頭罩下。
忽聽得呼呼聲響,似是有重物飛來,那番僧還未曾看得清楚,只覺袈裟一沉,連忙抖起,重物陡然墜地,隨即聽得兩聲裂人心肺的呼喊。原來是辛芷姑隨手抓起他的兩個師弟,向他打去,被他的袈裟這麼一卷一摔,哪裡還能活命?辛芷姑冷笑道:“你有眼無珠,要來何用。”那番憎的袈裟剛剛抖起,來不及防護,只覺兩隻眼睛,突然如受利針刺進,痛徹心肺,登時眼前白漆一團,竟已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