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癟八成已經被打得難以動彈;突然之間;施加他身上的拳腳不見了;這幫賤民還是知道害怕啊他心中又得意又狂怒;啐了一口血水;嘶啞的道:“遲了;你們把癟爺打成這樣;等於抽了王僕射巴掌;也等於抽了會稽王巴掌;你們大禍臨頭……”
咔嚓
老人手起刀落;朴刀刀鋒與癟八成的脖子連成一塊;帶出血肉;然後分離
血光噴湧如泉柱;惡賊頭顱滾落了出去;嘴巴還在張大;未說完的狠話全部化成了沉沉的慘叫……
“啊…………”癟八成的雙目還能轉了一轉;望見了血流滿臉的老人;這老傢伙;竟然敢……
當慘叫聲消停於無;房間內一片寂靜;眾人望著那還在抽搐的身軀;永遠驚懼的頭顱;以及那一灘越來越大的血灘;都面無表情;但目光灼熱
“人是我殺的;與各位義士無關。”張老頭的笑聲打破沉寂;他笑得很開心;很解氣
“老朽這一生人沒做過什麼大事;年輕的時候曾經想過從軍;那時康樂公招募勇士組建北府兵呢;老朽又怕死;最後沒去應募。渾渾噩噩的活到現在;老朽窩囊也窩囊夠了能用這條老命換一個惡賊;夠本了;哈哈。待到了來世;老朽也就有資格到北府走一趟”
“張老”眾人都是動容;而早已整理好衣服的張萍兒;微笑地走下床;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爺爺笑得這麼豪邁;這麼自我
“爺爺;萍兒以你為傲”
張老頭活了數十載;最威風;莫過於現在
長樂坊這樁事件幾乎驚動了整個京城;包括癟八成在內的五個王府幫閒;被長樂坊民眾打死其餘六個幫閒也被打成重傷;如果官差們來遲半步;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對於事情的起因經過;眾說紛紜;但百姓們大概都能知道是怎麼回事;癟八成等人惡貫滿盈然而兩天之後;從官府傳出的說辭;卻是說癟八成帶人搜寶的過程中;看中了張老頭家的那個觀音菩薩陶像;就要開價購下。
沒想到張老頭獅子大開口;竟然要價一千兩;癟八成卻最多隻肯出五十兩;雙方因此而爭吵起來。
在這個過程之中;湊熱鬧的長樂坊民眾們諸多起鬨;與瘦猴等幫閒起了些摩擦;繼而拳腳相交。情緒激動之下;張老頭居然奪過了癟八成的朴刀;把癟八成殺害;其他罪民們也以為法不責眾;把幫閒們打死打傷。
就在當天;官府已經逮捕了張老頭、張萍兒等一眾主犯;足有二十四個;他們都被關入了天牢;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嚴懲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把張老頭等人處斬;不足以平息刁民之風氣。
這一天早朝;文武百官一如往日地列站於兩邊;憨皇帝坐在大殿上方的龍椅上;挪動著屁股;摸摸皇帝帽子;又拍拍龍椅扶手;向旁邊的太監問道:“公公;我們什麼時候能去玩啊?這裡一點都不好玩。”
老太監只得陪笑;壓聲地道:“皇上;散朝之後再去玩。”
“那什麼時候散朝?”憨皇帝著急的問道。
“奴才不知;這要看太傅的意思……”老太監低聲。憨皇帝頓時向下邊左首的一位中年人喊道:“太傅;能散朝了嗎?”
王國寶正在啟奏著轟動京城的長樂坊案件呢;一時間停下話來;朝臣們都有些尷尬;不少人搖頭嘆息。
“如果皇上感到疲憊;可以先行回去後宮;這裡交給老臣就行了。”
聽到那人這麼說;憨皇帝卻不明白到底能不能走;疑惑地望向老太監。而老太監察言觀色慣了;自然懂得怎麼做;點了點頭;道:“皇上;龍體緊要;交給太傅吧;奴才帶你回宮。”憨皇帝聽懂了;歡呼地起身奔了去:“好嘍好嘍去玩嘍——”
很快;金鑾殿上就不見了皇帝的身影;會稽王說了聲“繼續吧。”就旁若無人的拿起一個翠玉酒壺;當朝飲起酒來。
那邊的王國寶繼續把案子的情況說完;最後痛心疾首地道:“那個癟八成;乃是微臣的家奴;微臣熟知他的性情;有些貪小便宜;但是本性不壞因為購寶的價格不合;就被那幫刁民活活打死;誠然可嘆那些刁民兇殘成性……
“行了;斬了吧;都斬了吧”會稽王有些不耐煩;一邊摸了摸嘴邊的鬍鬚;抹去上面沾著的酒露;一邊說道:“許些刁民鬧事;至於拿到朝上來說麼?不分輕重記得要把涉案的犯人斬個於淨;好讓其他刁民看看撒潑的下場。謝將軍他們還沒回來嗎?”
他已經說起了另一件事;大事。
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七章 兵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