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老人家,請問在當地說起石橋,最有名的是哪裡?”
上官宛偏過頭,好整以暇地等著聽老者的回答。
“哦,石橋啊,那就是大小石橋,想當年……”
“大小石橋?”
慕容恂這一驚非同小可,上官宛笑著走近,“敢問老人家,小石橋在何處?”
得到老者的指路,上官宛和慕容恂不再做無謂的等待,開始去小石橋找蔣川和小舞。
“你怎麼知道我帶你來的是大石橋呢?” 慕容恂問著上官宛,“因為你方才只問老人家小石橋的所在。”
上官宛看看慕容恂,彎唇一笑,“知道石橋典故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慕容恂的神情一亮,追上上官宛,“願聞其詳。”
上官宛也不計較前一刻的慕容恂是多麼自信滿滿,一邊走下橋,一邊娓娓道來,“傳說以賣字畫為生的窮苦書生,在下著磅礴大雨的一天,在這石橋上,邂逅了從瑤池而來的仙女。人人都為突然而來的大雨加快腳步找避雨的地方,唯獨這個書生,將攤上的字畫和少量刺繡稍加整理,寧願用身體,用胳膊擋去些許雨水,也不挪動一步。仙女好奇,下凡詢問,書生答,書畫皆是他用心所作,刺繡更是他母親連日趕工,希望能賣些錢養活生計……仙女不等書生說完就問,那不是更應該多加愛護和保護嗎?為何放任被雨水淋溼?書生又答,雨水純淨,沾溼了不打緊,布料的紡織和刺繡的針腳都是母親親手做的,晾乾後,絲毫不影響美觀和質量。再說書畫,雖然水墨暈染開了,總比急急忙忙,只顧奔走,因為無暇顧及掉落地上被泥水弄髒要好。而且,既然走十步與走一百步都會淋著雨,何不坐等天晴?”
“於是乎,一段良緣就此開始。” 慕容恂一句話簡短地做了概括,和上官宛相視一笑。
“那麼,小石橋呢?又有何故事?”
看慕容恂聽得津津入味,上官宛也不好掃她的興,“二十年前,也是在一場大雨中……”
“當今聖上發兵涇國,出戰第一日,大獲全勝!爾後幾戰,捷報頻頻,大原軍隊氣勢如虹,照此下去,勢必直搗涇國皇宮,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說書人的聲音大得震天,聽得慕容恂腦子裡嗡嗡作響,停在了原地。見慕容恂目光發直,不知道為何的上官宛一時之間沒再往下說。
“有沒有那麼簡單啊,聽說涇國不可小視,在位君主治國有方,少年太子禮賢下士,民心歸齊……”
“那都是聽說”,說書人一腳蹬上高臺,露出鄙夷之色,“事實是什麼呢?事實是涇國太子在兩國交戰的時候,不知所蹤,為了保命落荒而逃,涇國皇帝一氣之下,大病不起,臥床多日,朝中大事全都靠二皇子把持,那二皇子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庶子啊,他早就對皇位虎視眈眈,這下涇國眼看沒落,說不好就賣國求榮,轉投敵方,向咱們皇上討個官坐坐,能安享後半輩子就不錯了,哈哈……”
慕容恂攥緊了拳頭,眉頭緊鎖,怒目而視的眼睛裡積聚了所有的憤怒,嘴裡有了血的味道,全身都在用力,彷彿和自己較勁的狀態是上官宛自認識以來從沒見過的慕容恂。
上官宛伸出手,卻又不敢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輕易觸碰這樣的慕容恂,只是看著她,眼神裡除了不解,新增得更多的,是擔心。
☆、風雨飄搖朝堂劫
窗外的天漸漸暗沉,風雲密佈,預示著一場暴雨的來臨。
上官宛站在窗前,任由大風把衣衫吹得袍飛袖舞,鬢角髮絲紛亂,上官宛只是出神地想起了那個未和慕容恂說完的故事。
二十年前,大原國君還只是皇子,現如今被當地人引以為傲,傳以小石橋之稱的石橋,其實是大原國君在二十年前一次率兵征戰時受傷落難的地方。那日,驟雨初下,從廊簷滴落的水珠綿綿不絕,被大雨沖刷的石階因為人們匆忙的腳步而濺起水花,來來往往的人流中,一匹黑色的駿馬,放慢了步子徘徊,發出類似嗚咽的悲鳴聲。急著回家或者避雨的人們沒有注意到它,除了一位原本站在石橋上賣絲巾的女子。水珠沿著她的臉頰流下,髮絲貼在臉上,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毫不在意的她托起了馬背上受傷的人的臉,看他還有意識,她放心地笑了,在雨中,一手挎著竹籃,一手握緊韁繩,把馬兒牽回了家。
茅屋不大,卻足以遮風避雨。她為他熬藥,換紗布,照顧他的一日三餐,她沒問他的來歷,他也沒向她說起自己的身份,可是聰明的她,全都明白。傷口還未痊癒,他就要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