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地上踩出了一串溼潤的腳印,宛茗便把注意放到被雨淋溼大半的向恂身上,從而忽略了向恂滿是戲謔的反問。但是冷不丁地,在向恂話音剛落的時候被向恂摟進了懷裡。
任柏水心裡不快,沒在臉上顯露出來,假意地笑道,“駙馬說笑了,下官並不懂岐黃之術,怎麼會了解駙馬的病情?”
“哦?我還以為尚書任大人狀元出身,博學廣知,在醫藥方面也多有涉獵,一定了解五伏這味藥的用法用量,看來是我高估了大人。無妨,改日大人得空,親自試試便是,只不過一個不小心就有斷子絕孫之憂,還望大人多多留心。”
一席話說得任柏水變了臉色,宛茗也聽出了向恂語氣中的調侃和諷刺,知道向恂是特意來氣任柏水的,覺得好笑又有點擔心。碰到了向恂的溼衣服,宛茗想也沒想就隨口吩咐下去,“小舞,去給駙馬拿一套乾淨的衣物來。”
向恂不著痕跡地愣了一下,實在是沒想到宛茗會在自己和任柏水斗智鬥勇的時候扯進一句毫不相干的話。抹不開面子幫任柏水也就算了,向恂是沒奢望過宛茗會站在自己這邊配合對付任柏水,如果是這樣,向恂又何必惱火?
被向恂說得沒辦法往下接話的任柏水反應過來之前,小舞已經找到了向恂常穿的衣袍,站在宛茗身邊等候吩咐。
宛茗暫時放下向恂圈住自己的手,環過向恂的腰,親自為向恂解下腰帶,“溼衣服穿在身上容易著涼。”
向恂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不管怎樣,最終是達到了向恂的目的,任柏水臉都要氣僵了,左手緊緊抱拳,拱手離開了東宮。
褪下了外袍,一個寒顫才讓向恂回神,急忙接過宛茗手裡的衣服,自己來穿,幾度欲言又止。向恂是想問宛茗為什麼要這樣做,畢竟正大光明地跟向恂站在同一陣線,對外宛茗並不好解釋。
“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向恂走神間,宛茗突然地開口囑咐道,“任大人也是好意,你這般針對他,日後……”
話未說完,宛茗看到向恂警惕的眼神而打住了,挽救不及,向恂的臉添上一層冰霜,“我就是不喜歡他在我的地方和我的人說話!你要是這麼在意他的看法,你就把他叫回來,或者追出去向他好好解釋一番!我怎麼做,就不勞你來教導!”
向恂再沒看宛茗一眼,連衣服也從宛茗手中抽走,拂袖而去。宛茗黯然傷神,為向恂如此意氣用事而擔心。任柏水要是深藏不露,向恂這樣直接挑釁只能逞一日口舌之快,日後落人話柄,任柏水比起向恂在原帝跟前更有地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任柏水的城府終究比向恂深太多,他如果被激怒,不能輕易善罷甘休,吃虧的就會是向恂。
宛茗顧及方方面面,現在看來,若想保得向恂周全,還是必須從內部把向恂的心結解開。向恂誤以為宛茗向著任柏水,可實際上讓任柏水稱心如意的正是向恂自己。頭腦發熱的時候,即便是向恂也會犯傻,盲目糊塗也不過如此。
“自己這麼小氣還理直氣壯地怨別人”,小舞明顯是對向恂的表現嗤之以鼻,“公主您別往心裡去,駙馬那是吃醋了,她越生氣說明她越在乎您。”
宛茗本來也沒打算和向恂較勁,不過倒被小舞的幾句話弄得哭笑不得,“就你機靈,什麼事都知道。”
“還需要猜嗎?駙馬不是都已經‘我的人’,‘我的人’這樣嚷了麼?”小舞促狹地笑起來,看見宛茗紅了臉沒話來接,更是得意了。
雖然宛茗有點侷促感,但也是多虧了小舞的調侃和提醒,緩解了宛茗心裡的鬱結。
向恂沒那麼幸運,一個人生著悶氣,向恂之前花了精力實施的各項舉措在這次澇期取得了明顯的成效也沒能讓向恂寬心。沒找到明寧,某些心事,向恂也沒辦法對明寧吐露。至於洪欣那邊,向恂因為宛茗的苦惱怎會好意思向洪欣訴說?好在,還有一個洪世昌。
面對面坐在門檻上,洪世昌和向恂兩個人難得沒有抱著酒罈子,這般安靜地待著,一起看著綿綿細雨,莫名地感傷。
“洪大哥,你們什麼時候走?”
“後天吧,冷虎山上一大家子,不能放著不管啊!”
向恂靠著門框,看看洪世昌笑道,“大哥,有句話我肯定沒和你說過,能跟你做兄弟,是我的榮幸,我其實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哎”,洪世昌揮著手臂打斷了向恂,“整的這麼煽情,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能怪你。你且記得我這個大哥,還有洪欣這個妹妹,和公主弟妹好好過日子,弟妹人不錯,她也有她的難處,你有時候別太固執,男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