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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軍休息的空檔,趁沒什麼人注意的時候,刑正取代了看守任柏水的將士,給任柏水送了水。早就查過的任柏水當然知道刑正是洪世昌的人,對刑正這樣靠近的目的難免猜測一番。
“你是冷虎山的人?”
任柏水只不過仍出一顆探路的石子,刑正立馬上當,難掩激動,“難得任大人知道小人,小人刑正,久仰大人英名,見到大人實屬有幸。”
這話若是其他任何一個人說出來,任柏水都會覺得是落井下石的嘲諷,但是眼前的刑正,無需過多的瞭解,任柏水一眼就看明白了七八分,再試探一下即可。
“說到本事,你大哥的好兄弟可是當朝駙馬爺,你何須仰慕我這個囚徒?不是很可笑嗎?”
“他怎麼能和大人您比,始終是外姓人,招她作駙馬,是皇上仁德。大人您少年立志,一舉奪魁,凌雲壯志,都說是國之棟樑。”
本是不善言辭的刑正,就這些都還是街井集市上聽書聽來的,有樣學樣,說得是一套一套的,但是刑正也有自己的判斷,只有聽到自己認可的,才會記在心裡。
“雖說我能到軍營裡來是託我大哥的福,但其實我早就想參軍了,一直沒機會,現在是如願了,如果能為大原效力就更好了。”
意識到可能說多了,刑正訕笑了兩下,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走了。任柏水端著碗喝水,抬眼看了看憨實的刑正,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了陸州城,向恂又覺出了城中氣氛的奇怪之處。宛茗一向對原朝的股肱之臣很是客氣,得勝歸來,宛茗反而冷若冰霜,而一干老將們也顯得提心吊膽,恭賀的話都說得膽戰心驚似的,宛茗不放鬆臉色,他們便不敢妄言。當場不好問出口,沒一會向恂就將這事忘在腦後,慶功宴一過,就更加不記得了。
酒宴上來給向恂敬酒的將士不少,只要是屬下敬的,向恂全都是一乾而盡,絕不推諉。可能因為洪世昌有意無意地鍛鍊向恂,向恂的酒量的確有所長進,一輪下來,回到臥房還能頭不昏,眼不花地拿起本書,讀幾句聖人之言。
宛茗沒有去管半躺在軟塌上的向恂,安靜地坐著讓小舞梳理長髮,再淨了面,一放鬆下來,就有了睏乏感,不禁捏了捏眉心提神。
放下梳子的小舞偏頭看了看一旁顯得悠閒自在的向恂,不滿地撅起了嘴,“公主,怎麼就沒有人心疼您呢?您又是跟宋將軍他們拍桌子發脾氣,又親自去救人的,幸好平安無事,不然的話,宋將軍他們只能提著腦袋去見皇上了。您費心費力,某人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小舞的目光瞄到向恂那兒,看見向恂已經坐起身,悄悄將目光收回,眨著眼睛向宛茗示意,宛茗只有無奈地搖頭。
向恂隨手將書一放,走到宛茗面前,撥開垂在宛茗眼角的細發,“我剛才就想問那幾位將軍唯唯諾諾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治他們了?”
“還不是為了袒護你”,搶先了宛茗的話,小舞顯得有些苦口婆心,“公主說了,萬一你有什麼事,讓將軍們陪葬……”
向恂的臉上寫滿了驚奇,宛茗趕忙打斷,“小舞,休要胡說!”
“原話不是這樣,意思也差不離啊”,小舞小聲地嘟囔完,看著向恂,“駙馬,我可沒說謊。”
向恂笑著點了點頭,證明相信小舞的話,滿是笑意地低頭看了看長髮披落,格外溫婉的宛茗,帶了打趣意味,“我家公主殿下果然不同於一般女子也!”
“那當然了!”
宛茗看著一唱一喝的向恂和小舞,氣不打一處來,“最該治的就是你們,合夥的話,罪加一等!”
小舞吐了吐舌頭,端著水盆退下,“駙馬,您陪著公主吧,我可招架不住了。”
好笑地看著小舞離開,向恂突然想到,“小舞知道我是……”
“恩”,不等向恂說完,宛茗就點頭承認,“但是我說了,那些都不重要,你也別總掛在嘴邊,小心隔牆有耳。”
向恂圈住宛茗,笑道,“什麼對你來說是重要的?”
“恩……”宛茗佯裝苦惱,背靠在向恂懷裡,貼著向恂的額角,本想說著玩笑話,最終還是吐露了真心,“戰爭結束了,你不用再上戰場,再出徵,我也就安心多了。”
向恂偏頭,吻在宛茗臉頰,“死生契闊,我將不離不棄。”
“只怕你覺得埋沒,不然的話,淡如水的生活實則是可遇不可求的。”
擁著宛茗,向恂笑了笑,“這一生,太子當了,駙馬也當了,還要如何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