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嘶喊;以勢不可擋之力衝開了允州的城門。
東宮中;宛茗因為洪欣帶來的訊息心神不寧;坐立難安。允州之戰;向恂身陷險境,在雨中無休止,無止境地廝殺,宛茗所知道的只有這些而已,對於向恂此時的安危,宛茗一無所知。
在宛茗的忍耐瀕臨極限之時,刑正趕回了東宮,宛茗和洪欣都站了起來,仍然難以從刑正臉上分辨喜憂。
“公主,欣妹,你們放心,駙馬她沒事,並且已經成功取得允州,但是……”
宛茗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緊盯著刑正。洪欣也急了,不過沒有宛茗那麼沉得住氣,衝著刑正嚷道,“但是什麼?一口氣說完行不行?”
刑正看著洪欣,“駙馬在允州城下瘋了一樣大開殺戒,只要是靠近她的人,全部變為刀下鬼,百姓說她冷酷無情,殘暴冷血,猶如殺人狂魔。”
宛茗和洪欣都吃了一驚,不確定刑正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向恂。
“兩軍交戰,死傷在所難免。向恂不進攻,難道等著被屠殺不成?”洪欣的詫異變成了懷疑,看向刑正,“會不會是你小題大做了,聽了市集上的閒話?”
刑正不答話,宛茗則另有一番判斷,追問道,“刑正,你還聽到什麼訊息?任何有關駙馬的,本宮都要知道!”
“這……”刑正皺眉,“有一件事沒有得到證實,傳言駙馬的孃親,也就是涇國前朝皇后薨於允州之戰前夜,百姓以此來解釋駙馬的狂性大作,不過,還不知道是真是假……”
“公主”,洪欣急忙扶住宛茗,瞪向刑正,“不確定的事說來何用?”
“洪欣,不關刑正的事,而且他說的,我相信。”
洪欣和刑正都沉默了,一時之間,只有窗外的雨聲依舊,連綿的,下了整整三天。
“我要去找她。”不是詢問,而是肯定,這就是宛茗做出的決定。
洪欣和刑正只愣了片刻,對視一眼,默默地站在了幫助宛茗的立場。沒有向恂的皇宮,也將關不住宛茗。
書房內的香爐輕煙嫋嫋,原帝在偌大的書架前來回地走動著,時而拿下一本書籍翻動,從文學雅賦到治國韜略,向恂可謂讀遍萬卷書。將書放回,原帝忽然注意到書架上層一個精緻的長形錦盒,抬手取了下來,展開了裡面的畫軸。
栩栩如生的宛茗躍然於畫紙之上,低眉淺笑的神情描繪得細緻入微,執筆者彷彿將所有美好都寄存於此畫,讓看的人不禁莞爾。
原帝定住了眼神,看著右上方的一行小字,輕念出聲,“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過往的回憶模糊了原帝的眼睛,沙沙的雨聲傳入耳中,原帝放下畫卷,站在了窗前,想起當年在雨中初遇佳人,念起伊人的音容笑貌,原帝頓時感慨萬千,“茗兒,我們的宛兒長大了,越來越像你,宛若茗兒,像你那般勇敢且無怨無悔,這樣的宛兒會幸福嗎?其實十幾年間,我一直逃避著,又反問著自己,當初接你回宮,讓你留在我身邊到底是對是錯?幸福未免太短暫,確實是我沒有守護好我們一生一世的約定。”
原帝自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絲巾,有了歲月的痕跡卻依舊純潔。
“母妃的幸福只有父皇能給,兒臣的幸福只有向恂能給……”
“父皇,只要相愛,又能有多複雜的狀況是不能克服的?”
原帝輕握著絲巾笑了,“茗兒,多像你會說的話。”
“皇上,啟稟皇上,御前侍衛求見。”
“進來說話。”原帝收好了絲巾,一國之君的安寧清靜總是隻有片刻。
“稟告皇上,公主殿下正帶人闖出宮,恐傷殿下,屬下不敢輕舉妄動,懇請皇上示下。”
原帝當即明白傳言已被宛茗知曉,思索著沒說話。一旁通報的太監察言觀色插上一句,“皇上,回朝一事已準備妥當,公主殿下或許是心急了吧?”
“多事,退下!”
原帝一聲呵斥,老太監灰溜溜地走了,原帝這才下了口諭。
任柏水也將押送回原朝,監牢的門一開啟,原本坐在角落裡的任柏水立即打暈了兩個獄卒,手上的鏈條早就被解開,和獄卒打扮的親信一起離開了大牢。
“大人,公主出宮後一直往南走,一定是去找向恂。我們的人已經前去阻攔,現在可能已經追上。”
“好”,任柏水翻身上馬,“我決不能讓宛茗見到向恂!駕!”
宛茗和洪欣等人身困城郊,被一群纏人惡犬圍攻,過招數十,就怕對方拖延時間,引來更多官兵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