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大作坊的正對面以及左右兩側,都各有一條通道。
夏歡低頭思量,現在那兩人去了正對面,想來是點“貨”去了,那個二狗過來的時候,好似是從左邊?
夏歡就猛地抬起頭來。
剛剛那兩個人說什麼?說是“新來的人”?這個“新來的人”會不會就是……
然後夏歡就向著左邊那條狂奔而去。
這左邊的路不似來時的黑暗潮溼,甚而兩邊還燃著明晃晃的燈火,可夏歡越走,心裡便就越沉。不為別的,就為這兩邊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囚室!
此刻的囚室裡頭雖是沒人,可仍能想象這裡裝滿人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讓人心驚的場面。
濫用私刑,當真大膽。
可就在夏歡在這裡走著的時候,最裡頭的地方卻傳來一聲壓抑極低的呻、吟。
夏歡隱隱約約知道,那人就是劉憨。所以夏歡三下兩下就跑到了最裡頭,然後就看到劉憨雙手被鎖掛在牆上,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
“劉憨?”
不是夏歡不敢認,實在是劉憨的樣子過於悽慘,身上的鞭痕一道一道,衣服更是破得不成樣子,頭髮亂糟糟的一團不說,臉上也是沒有半點血色。
不過一天。不過一天。
劉憨被綁在這裡已有一天,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就在昨天夜裡他準備要睡的時候,一群不知哪裡來的人竟是明目張膽地闖了進去,然後不由分說地就將他擄了來。他不過是個鄉野莽夫,如何能與那些身懷武藝的強人相比?便是呼喊都沒能呼喊一聲。
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帶走了。
只是他心裡又哪裡能忍?何況他還,還約了那人。他心裡憤憤不平,自也沒有注意去聽那些人的話,整個人就只想著怎麼從這裡離開。只是他也不想想,別人既是擄他來,又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
乃至那些人沒了耐性,將他綁在這裡,平白讓他受了些皮肉之苦。
然後他在恍惚之中,似是又聽到了那人的聲音。
怎麼會,那人怎麼會開這裡。
可眼睛卻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非要往上頭看看,然後,就真的看見那人了。
像是不想讓那人看到他的狼狽一樣,劉憨勾起嘴角,就露出一朵菊花笑來。可看到這一幕的夏歡卻是笑不出來了。
夏歡走向前去,扯動著鎖鏈就要將劉憨放下,可劉憨扭動著身子就是不讓夏歡碰著鎖鏈,倒是先對著夏歡問道,
“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這裡的人都有武藝,要是被他們抓住了,可沒有你的好!你趁著他們沒發現,趕快出去吧!”
這話聽了可教人難過得很。
夏歡斂眸,遮住了眼角的溼意,手下動作不停,接著去解鎖鏈,
“我們一起走……”
話音未落,外頭竟然傳來了腳步聲!看那聲音,顯然還不是一個人!劉憨見了,眼裡的驚恐便就再也掩不住了,使著眼色就讓夏歡離開!
夏歡也明白現在不是救人的好時機,眼睛往旁邊一掃,就看見了一個草垛,跟劉憨交換了一個顏色後,這就放輕步子,小跑到了草垛子後頭,身子一蹲,整個身形就盡數隱了去。
恰在此時,那些腳步聲的主人也到了。
然後一聲極為諂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鄭管事,這就是那個新來的傢伙了。”可誰聽這聲音,想來就是那個喚作二狗的人沒錯了。
可是那個鄭管事沒有答話,反手就給了二狗一個巴掌。
“啪”得一聲。甚是響亮。
“你把他傷成這樣,他還怎麼幹活?還不趕快將他放下來!”
那個二狗聽了,大概忙不迭地就去了,因為夏歡緊接著就聽到鎖鏈彼此敲打的聲音。接著,就是“撲通”一聲。
跪地的聲音。
然後那個鄭管事就說話了,
“小哥你也莫怕,把你請到這裡也不是要害你的性命,實在是兄弟我不夠人手,所以想請小哥來幫幫忙。”
先不說劉憨聽到這話是什麼感覺,先說夏歡心裡雷霆一震。因為這聲音似是在哪裡聽過!所以夏歡就忍不住心裡的疑惑了,悄悄將頭抬起來一點點,這就看向了那個鄭管事。
灰色長衫,品貌不俗。
竟是夏歡在陸文傑莊子裡遇到的灰衣奴僕!
作者有話要說: 週一啦週一啦~又到了小虧迴歸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