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他終於等到了白保德,並順利地將他制服。”
丁國春皺起眉頭:“按你的推斷,白保德從家裡跑出來後,就一直藏身在這附近?”
雷停微笑點頭:“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在房間另一端窗外不遠處的那間小棚子裡,你就可以找到白保德藏身居住的痕跡。”
丁國春向披著雨衣的警戒警員擺擺手,警員順著簷下的小路小心地繞到破屋的另一端,推開擋在小棚子門前的破門板,探頭向裡張望,隨後,轉頭過來叫道:“裡面有很多泡麵袋,有一個用塑膠袋、破紙板鋪的床鋪。”
看著丁國春驚詫的神情,雷停笑著指指簷下沒有被水滴澆到的地方:“對照一下白保德的鞋底,你可以在那邊找到他踮腳躡行時留下的腳尖印痕。印痕很淡,絕不是新踩上去的,時間至少要兩天以上了。再向前不遠可以看到白保德和另一個模糊不清的鞋底印痕的糾纏踐踏,然後是那模糊不清的腳印忽然在地上變得清晰的痕跡一直向破屋這邊而來,白保德的鞋印卻蹤影不見,除了兇手揹著昏迷的白保德走到破屋這邊,好象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丁國春點頭,側頭看著古怪地側躺在門板上的白保德屍體,有些楞神地說道:“兇手為什麼要把他擺成這樣呢?”
雷停冷然一笑:“看到現場相片的時候,我也覺得很奇怪。但到了這裡看過一遍之後,尤其是找到這柄匕首之後,我好象明白了一些。”
丁國春說道:“這個匕首是線索的一部分?!”
雷停欣然一笑:“試想一下,你現在如果站在二樓上俯視整個房間,你覺得白保德屍體擺出的形狀象是什麼?”
丁國春想了想,皺起眉頭搖頭:“什麼也不象啊!”
雷停指指拿在他手裡的匕首:“如果加上‘匕首’的‘匕’呢?!”
丁國春凝神思索,忽地“啊”的一聲叫出聲來:“是一個‘北’字!兇手用白保德的屍體和那個匕首湊成了一個字!”
雷停點頭,臉上卻沒有欣然的神情,雙眼中甚至流露些許怔忡神情地看著白保德綁在一起、僵直前伸的手臂,沉聲說道:“白保德手臂指向的就是北面,但……”欲言又止,站起身走進房間。丁國春趕忙開啟手電,為他照亮腳下。
雷停走到屍體旁邊,屍體頭頂方向就是那面寫著符號和字母的牆壁,白保德的手臂正指向與之相鄰的那面牆。
丁國春抬起手臂,手電光照亮灰堊剝落的牆壁。在手電的光柱裡,貼著壁角、牆皮剝落露出紅磚的地方,有一塊紅磚兩邊的泥土很是鬆散。
雷停蹲下身,輕輕敲了敲那塊磚頭,並撿起一根小樹棍謹慎地在磚縫四周掃探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異狀後,伸手摳住磚縫,輕輕向外一抽。
他沒有怎麼用力,磚頭卻沒用任何阻滯地應手抽出。雷停有些意外地仔細看了看手裡的磚頭,探手到牆洞中摸索,片刻後拿出手來,手上多了一個沾著灰塵的皺紙團。
丁國春貼著牆根走到雷停身邊,用手電照亮他展開的紙團。在明亮手電光芒下,只見上下帶有明顯毛邊的紙片上寫著幾個碩大的黑字:“眾口一詞!”
丁國春眉頭蹙緊:“這是什麼意思?人云亦云?!”
雷停搖頭,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字謎。”
“字謎?!”丁國春睜大眼睛又看了看紙片上的字:“你不是已經猜到謎底了吧?!”
雷停點頭:“這是一個很典型的碎錦格字謎。碎錦格是一種由來已久的字謎格式,它有兩大特點……謎底須用兩字以上的詞或句;謎底字字分開作兩(三)個字,不拘上下左右分析。眾口一詞可理解成‘人言個個同’,再將人言個個同加以組合,就可以推斷出謎底……信筒。”
丁國春咋舌說道:“雷公,你太厲害了!這麼快就猜出了這個謎!”
雷停的眉頭反倒皺得更加緊了:“這個謎語都快成了碎錦格的輔助解讀案例了,任何一個知道碎錦格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這個謎語層次太淺,完全不是兇手的風格!”
丁國春側頭向窗外看去,忽然驚訝地伸手指著窗外叫道:“雷公,外面真的有一個信筒!”
第四卷 撥雲見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座標
雷停卻毫無反應,仍舊捏著那張紙片,低垂著頭,目光注視著地上白保德的屍體,對丁國春的驚呼充耳未聞。
丁國春不解地收回直伸到窗外的手臂,湊到雷停身邊,低聲問道:“雷公,用不用我去那邊看看那個信筒上有沒有兇手留下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