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鯊只得舍了可兒,揚起雙叉來刺凌雲軒。凌雲軒卻是招式未老,指力變換,雙手挽成蓮花指,轉彎攻向雙叉。“錚、錚”兩聲,虎鯊兵刃斜飛而出。
龍鯊大喝一聲:“聯爪——”閃身與虎鯊站在一起,並攻剛剛落地的凌雲軒。虎鯊所使為“伏虎爪”,同龍鯊“擒龍爪”互為表裡。饒是凌雲軒所用功夫精妙新奇,應對起他二人的“龍虎聯爪”來,依舊險象環生。二人非但招式互補,更因身材一高一矮,大有由遠及近、由高到低盡納其掌握之中的態勢。凌雲軒只好變指為掌,以“坤”字掌訣借大地之形與之抗衡,雙掌俱為陰位,以柔勁卸去二鯊攻勢。
忽聽“啊——”的一叫,王郢已將可兒打倒在地,欲施殺手。凌雲軒心中一急,招式頓亂,被龍鯊打了個正著。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二鯊鋼爪接連而至,疾風暴雨般撲打過來。霎時間,凌雲軒已中其十餘次重擊,受力斜飛,重重摔在徐家父女腳邊,張口噴出大片溢血,正是新傷舊瘡一齊迸發。
第十一章 幾多波折自憂患(五)
看著三人獰笑而來,凌雲軒萬念俱灰。但見一道銀光晃過,王郢已被掀躺在地。眾人定睛,見來人銀袍金冠,乃尉遲武威。
王郢罵罵咧咧地爬起來,道:“尉遲公子,莫要多管閒事!”他方才被擊倒時,已知尉遲武威厲害,是而以言語相喝,卻不敢動手。
尉遲武威哼了一聲,冷冷地道:“王郢,你那‘通天氣勁’由何處學來?”王郢心中一凜,臉色大變,一時無語。
見王郢不答,尉遲武威將臉一沉:“不說?好!”旋即仰頭長嘯,其聲高亢,猶如萬馬奔騰。在場之人雖覺此聲巨大,卻也並無異感,唯獨王郢抱頭呼痛,就地翻滾。尉遲武威也不停氣,一聲甫畢,一聲又起,倒是愈升愈高。王郢口鼻湧血,尖叫:“我說,我說——”
尉遲武威這才停口。雙鯊嚇得面如土色,趕緊扶了王郢起來。王郢臉皮蒼白,有氣無力地說:“公子怎也懷有‘通天氣勁’?”
尉遲武威抽出腰間摺扇,輕輕扇動,其姿態優雅,便是大敵當前亦絲毫不損名門風度,乃昂首道:“師祖劉漢成乃東海遊仙座下首席弟子。”轉而盯著王郢,問:“若在下所猜不錯,你的‘通天氣勁’該由三師叔祖相傳才是!”王郢斷斷續續道:“家師……正是……獨孤華。”
二人對白聽得凌雲軒雲裡來霧裡去,心想這二人怎與東海遊仙齊知行生出瓜葛。
尉遲武威收起扇子,說:“好,念在同門之誼,你總算我長輩,我可放你三人一條生路。但你須再答我一問。”王郢經方才一嘯,已知三人合力也非尉遲武威敵手,只好唯命是從,垂首道:“公子請講。”尉遲武威問道:“你可知祖師爺座下第二弟子金懷恩的下落?”
王郢一怔,即道:“實不相瞞,家師收我不到三年,便……便被尊師祖斃於掌下,其間並未提及過多往事,只……只說過當年金師伯無故失蹤,至今無信,八成已……”
尉遲武威把手一揮,停了王郢話頭,微含慍色道:“走罷——”王郢即刻催了雙鯊,灰溜溜地奪路而逃。凌雲軒晃晃悠悠直起身來,心裡還在猜想東海遊仙的三位高徒之間究竟有何恩怨。
“徐伯父、雪瑩妹子,你們無事吧?”尉遲武威扭身說道。凌雲軒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徐雪瑩,心中隱隱生出不悅之感。尉遲武威扶起可兒,才走到凌雲軒面前:“凌兄尚好吧?”凌雲軒點點頭,並不回話。
五人這就回到徐通榮居所,取了些傷藥給凌雲軒、可兒服下。徐通榮轉而問尉遲武威:“尉遲賢侄何以突然來此?”尉遲武威笑道:“今日我於渡口接舍妹回府之時,遙見一艘快舟不掛旗號,鬼鬼祟祟,這便率人跟蹤,來到此地,方知是王郢一夥。”是時,沿海各州為防寇盜,均發放統一旗號給本州船隻,以為標誌,王郢舟上無此旗幟,故而尉遲武威所言亦在情理之中。
凌雲軒又問:“尉遲公子,未知尊師名號?那‘通天氣勁’又乃何功?”尉遲武威微微一笑,打拱道:“家師生性古怪,只許在下說出師祖名號,卻不可洩露他老人家高姓大名。”凌雲軒啞然失笑,心想如此規矩,實在怪誕。尉遲武威又說:“至於‘通天氣勁’,正乃祖師爺東海遊仙獨門內功,百年之前,曾與崆峒老祖‘徹地氣勁’並稱雙奇。”凌雲軒恍然大悟,便說起與葛從周的一番相遇,更贊尉遲武威的修為遠在葛從周之上。尉遲武威聽完,雙目生光,忙問:“他可曾提及金懷恩下落?”凌雲軒茫然搖頭。尉遲武威頓時神情萎靡,失望之極。
看見尉遲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