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喪今日,也自無法屏退黃巢,又何談與我聯手?算來,也不是甚麼背盟的。”
第十九章 走馬換質真言判(四)
朱溫眼珠一瞪,怒道:“秦宗權,你好本事,未免太得意了。”凌雲軒本想挑撥二人,以造亂救人,豈料秦宗權早有異志,這算盤又怎能打響,不由得心頭一跳,手上更不敢松力。
試想秦宗權總是反覆小人,佔山為王多年,死守著蔡州地界不放,當真助了朱溫截斷黃巢退路,那他蔡州自成了朱溫眼皮下的肥肉,這火中取栗的買賣秦宗權可非真心做得,無非是借了朱溫武林盟主之便,逮來諸位高手,逼問武學內要罷了。
秦宗權面色一沉,恨恨道:“朱溫,當日三煞無故遠去,我那兩員愛將卻死得不明不白,你只是一味護短,阻我辦事,可是為盟之道麼?”朱溫悚然一震,繼而冷笑道:“想來你早有此心,便是我今日無事,日後你也未必依約而行。”卻又咧咧嘴,凜然道:“只是你也忒小看我了!”言訖,雙唇一撮,吹起一聲響哨。
本是層層緊圍的陣仗突然倒下幾隊兵勇,只見當處升起一股股黃煙,原是夾在其間的興鹽幫丁聽了朱溫號令,放出隨身的本幫迷煙。
興鹽幫丁約有二百人,一齊放毒非同小可,凡聞入鼻中煙塵灰粒者皆昏迷倒下,唯有興鹽幫眾方可倖免。江湖中各大幫會佔地劃勢,遠比門派教會多擾事端,各有各的禦敵之術,這放毒煙的伎倆是頗為常見的,幫中人士日常飯食中便攜有少許解藥,絕無自害之慮。
禍起倉猝,蔡州兵士尚未清楚過來,便推排磚似的翻倒下來。但此時細雨霏霏,淋刷之間,直將煙粉滌盪下地,那毒物尚不及飄至秦宗權、凌雲軒之處便已淡去,眾人內息運轉,已無大礙。
秦宗權茫然四顧,見身後只剩三五十名手下,倒是興鹽幫眾怒目圓睜地集過來,手上的吳氏兄弟卻因喉穴被制無法運功,以致吸入些微煙塵,昏了過去,成了極大負累。凌雲軒一側只有些傷重提不上氣的歪身欲倒,給身邊弟兄扶住了。
韓重山眼明手迅,長嘯一聲,徑攻向秦宗權來搶人。蔡州兵勇正待護主,卻被慕容昆、空仁等高手架住廝殺。秦宗權不得不撒手應付,即刻棄了吳氏兄弟,力結雙掌,硬挺而出,堪堪的對上韓重山兩道勁力。
秦宗權雖是為人殘忍,武學之識確是高人一等,更兼四處搜求功夫經典,不論高下,相容並收,廣博之處更勝少林武痴空義。然而,韓重山“逐波掌”名不見經傳,卻是別出心裁,標新立異的曠世奇功,相抵之下,秦宗權暗自驚駭:“這廝武功忒地了得,為何從未聞名?”一招拼過,秦、韓二人各自震開,都是吃驚於對方功力實出已之所料。
秦宗權此次擒得武林精英,雖尚未如願詐取各派秘典,倒也借比試之名窺得不少門派絕技,憑著過目不忘之資承為己用,這時先一招青衣教“靈狐擺尾”,後一招九華派“蓮座升空”使開去,既可迷人耳目,又有變化多端、防不勝防之效。不過,韓重山那“逐波掌”本就不拘招式,隨機自可應變,放縱而不散亂,又怎能以普通花招蔽之,秦宗權不明就理,偏要以己之短迎他之長,無異班門弄斧,終會自討苦吃。
但見秦宗權虎爪側伸,往韓重山肘口天井、曲池二穴拿來。韓重山卻不行退避,更將穴道送將上去,方及相觸,掌腕旋動,連起臂膀、上身,轉過一步大圓,正好閃過秦宗權攻手;如此一躲,韓重山對著秦宗權側臉站定。秦宗權反因招式進發無可改轍,旁間門戶洞開,由韓重山一招“隨波逐流”轟中太陽要穴,“噗”的一口鮮血噴出,遁身翻出一滾。
一旁兩親衛見了,奮起兩杆長槍刺來,將韓重山逼開,教秦宗權緩過內氣,捂了心口奪路逃去。蔡州兵丁見主將負傷敗退,均無心混戰,虛晃槍招,接二連三地遁出殺陣,剩下興鹽幫門人與武林各派動手。
凌雲軒一手抓緊朱溫項頸,一手擋開前來相戰的興鹽幫眾,大呼:“都住了!”卻是一話兩音,竟有人異口同聲地喊了這話,大家一看,原來不經意間,胡真趁亂捉了暈倒的吳氏兄弟,開口發令。
本想著秦宗權大敗,朱溫被擒,萬事俱成,眾人不意一波更有三折,這吳氏兄弟還是命懸人手。胡真肥肢一推,將吳蹤讓給一名副手扶了,緊握著匕首架住吳影,道:“放了盟主!”說話間,運起腿勁,後躍了丈遠,以令韓重山等人不可出手突襲。
第十九章 走馬換質真言判(五)
凌雲軒直氣得火冒三丈,怒道:“沒得討價還價,將他倆放下!”朱溫輕籲一聲,懶洋洋道:“胡真,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