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修莉亞的新房方向啊!而且,她記得很清楚,修莉亞是一頭凌厲的黑髮,今日的婚禮上雖然用珍珠的發冠綰了,綴上了花朵,也不可能是這樣子的頭髮!那是……那是誰……
“你……你抱的……是……”凱羅爾忽然語無倫次,太久了,某根埋在她心裡的刺太久了。突然被揭開來的滋味是這麼的痛苦!她慌亂地尋找著伊茲密的眼睛,大聲說:“那是誰,你告訴我,伊茲密王子?”
伊茲密反而冷靜了下來,把路卡往懷裡摟得更深了些,這可愛的小傢伙在他懷裡這麼地安穩呢,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尼羅河女兒有機可乘。如此想著,他臉上反而浮起了淡淡的笑:“你覺得是誰呢?”凱羅爾失神地叫了起來:“是路卡,是路卡對不對?”忽然間,她的身子離開了地面,她的尖叫聲在空中迴響了一秒之後匝然而止,王子捏著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她的身體猛然懸空了。
伊茲密的臉就逼在她臉上:“是路卡又如何?他對我的心你一輩子也給不了我!我不會容許你危害他!凱羅爾,你最好記清楚,我之所以容許你活著,只是為了讓你贖罪,如果我的人民知道了是你暗殺米達文,就算你是王妃,你也照樣會被拖到街上活活踩死!”凱羅爾全身都是恐懼的戰慄,王子強大的力量將她輕而易舉地焊在牆上,如鐵鉗般牢牢鉗住了她的呼吸,她的腳無力地在牆上滑動,而王子冷冷的逼視她的眼睛:“我恨你,尼羅河女兒,從很久以前我就開始恨你,不僅僅是因為你殺死米達文,還因為你幫著埃及入侵我赫梯,讓我的軍隊和民眾無辜死了那麼多人!你要記住,永遠記住,你沒有自殺或者傷害他人的權利,你必須活著向我、向我的人民謝罪,只有那樣,我也許會容你活到老死!”
凱羅爾嚇得快暈過去了,這個男人又一次在她面前呈現強大的冷酷,但是和從前所不同的是,她再不能動搖他的心了。儘管他一隻手抱著路卡,但另一隻手仍然有絕對的力量能置她於死地。甚至她能感到,這人能象踩死一隻螞蟻那樣輕易地殺掉她。太可怕了,這樣的狂暴與強勁,即使是曼菲士也沒有給過她這樣無路可逃的巨大絕望,他就這樣征服她,甚至不屑於對她乞求和解釋!
凱羅爾的淚掉了下來,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王子的眼睛朝下看到了她隆起的肚子,眼光微微一閃。忽然,那鐵箍般的手鬆開了,她被輕輕地,如同拿一隻玻璃花瓶般輕柔地放到了地毯上。凱羅爾暈頭轉向,站在那裡幾乎不能站穩,只是混亂地朝王子看去。他不準備殺死她了麼?他就這樣放過了她?她不敢相信,但剛剛恢復了呼吸的喉嚨忍不住嗆咳了幾聲,身子搖搖欲墜,於是那個男子一手抱著人,一手把她攬到了臂彎中,扶住了她半傾的身。她慢慢軟在他懷裡,手指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心裡又是過度的驚悸又是糊塗和迷亂恐懼,而他半跪下來,拍著她為她順氣了。
半分鐘前伊茲密的狂暴無影無蹤,現在他又是那個溫柔體貼的王子了。凱羅爾拍著胸口,吃驚地看著這人臉上呈現出的安靜溫柔,不能相信他怎能如此之快地變換臉色。
但王子卻平靜地看著她,低聲說:“你別岔了氣。孩子要緊。”他居然還笑得出來,但那種莫測的笑容卻有著危險的吸引力。凱羅爾茫然地看著他,剛才那一瞬間被他摧挎了意志的她此刻全然起不了抗拒之意,只是本能地看著他,他笑吟吟地把路卡放到了地毯上,露出那張沉睡中的臉,被吻得紅腫的嘴唇在宮燈下居然有嫵媚的色彩。凱羅爾如被毒蠍子猛地錐了一下,忽然想要掙扎,但王子一手攬著路卡,一手握著了她的腰,平靜地說:“路卡是我的人,無論他生他死都只屬於我。你想在這宮裡活下來,想要做我的正妃,就要接受這個事實。後天我就要出征,路卡隨我去。但是,在他出徵之前出了任何亂子,我都要讓你負責。”他一字一句地說完這段話,凱羅爾已是全身僵硬。她想要大哭大喊,想要打這人一巴掌,胸口卻跳動得越來越無法按捺。
“你騙我!我不信!我不信!”她瘋狂地搖頭了,王子蹙一蹙眉,手上猛地用勁,凱羅爾的腰上驟然傳來劇痛,她“啊”的尖叫了一聲,身子卻猛地凝住了,半瘋的眼神凝視著王子,低低地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愛你,為什麼你要這樣狠心?”她低低地問,“你不再愛我了嗎?”
伊茲密沉默了一下,他不再愛了麼?是的,可是,面對這樣一個小女子,似乎很難出口。但是,他還是說了:“只要你能為我生下繼承人,我就不會殺你,容你活到天年。”凱羅爾瘋狂地落著淚,邊哭邊笑:“只有這樣麼?可是,我愛你啊!伊茲密!我愛你!”那原本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