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絕不在“鷹”。
“燕”之下,殆無疑問。三名執法香主,來一個也就夠頭痛的了;如今聯袂而來,如何抵擋?
俗雲:“小不忍,則亂大謀。”真是一點不錯!他慶幸還好沒有魯莽出手。自己敵不敵得過當前這個虎壇執法固是疑問,而紫陽城一共才只這麼一點大,一旦有了差失,自己成敗事小,留下功力尚未完全恢復、躲在客店中休養的姑任倆,那時將交付誰去照顧?
現在的他,雖然愈想愈急,但時間上可卻不容他再思索下去,只好決定走一步算一步了。這樣想定,立即佯作驚歎地啊了一聲,抬臉猶豫地巴結道:“那地方因為不是一般客店,一時說也說不清楚。白天既然不便行動,那麼老漢只好待在這兒,等天黑下來再為香主效勞了。”
那人想了一下,點頭道:“這樣也好。”身軀一轉,便擬先行離去。剛跨出一步,忽又回過身來注目說道:“朋友是諸世故的人,對自己目前處境應該比誰都明白。在下有事先離開一步,等會兒來為朋友會酒賬,知道嗎?”
武維之忙垂下眼皮,裝作不勝惶恐地道:“您想想,這還用交代嗎?”
那人乾笑一聲,像幽靈般飄然下樓而去。目送那背影消失,武維之心煩意躁地收回視線,不由自主地又向右側白眼怪人的座位上溜了一眼。杯盤狼藉,壺底朝天,白眼怪人正在埋頭大睡。他輕哼一聲,正待望向別處,白眼怪人忽然脖子一直,兩臂上舉,一面打著阿欠,一面喃喃自語道:“人愈老,骨頭反而愈軟,也真可憐。”
武維之一聲嘿,本待反唇相譏,轉念之下,終又忍住。他暗忖道:“我又不是沒見過,你閣下那兩手玩藝兒,也並不比我武維之高明多少。就憑你閣下剛才那番不近情理的做作,縱令閣下骨頭比我硬,我武維之即使落個粉身碎骨,可也懶得再向閣下求教呢!”當下聽如不聞,臉一偏,立往窗外望去。
這時已是申末西初,日傍西山,遠景逐趨迷濛;眼底漢水,已成了一抹淡淡而波動著的黃色影子。由漢水,他又想起無定河。心情在一陣激動之後,終於慢慢平靜下來。他想:
“父親怎會困人風雲幫的呢?師父怎肯忍辱埋名的呢?無情叟為什麼自暴自棄?母親梅娘為什麼落髮出家?師姑雪娘為什麼嫁給一個跟自己毫無感情的人?天仇老人、東海異人以及藍鳳又為什麼不計本身安危去鬼愁谷?人活著或者死去,一定都得為了自己嗎?”
天色漸漸的黑下來了。燈火點亮,右側座位已空。不知打什麼時候起,白眼怪人業已悄然離去。武維之不屑地冷冷一笑,也未在意。這時,酒客一批來,又一批去,除了他一個,滿樓全是新面孔。他眼巴巴地注意著每一個上樓的人,那個什麼虎壇執法則始終沒出現。他知道黑道人物行事,多在三更以後,那廝大概聯絡部署去了。於是他又點了一份酒菜,悶悶地吃喝起來。
一杯方盡,樓梯的的踏踏一陣響,忽然上來了兩個人。武維之停杯望去,看清後不由心頭一動,來的竟是黑白雙無常。
他暗忖道:“我離開仇池時,這對寶貨尚跟師父在一起。師父後來參加了北邙落魂崖的臨時武林大會,雖不可能仍和這對寶貨走在一起,但最少師父目前行蹤,他們要比我來得清楚。我豈不正好打聽一下?況且這對寶貨儘管脾氣古怪,但功力卻均極深厚。我要能拉來做個幫手,不也聊勝於無?”想畢不再遲疑,立即離座迎了上去,拱手一躬道:“原來是雙俠駕到,老漢這廂有禮了。”
黑無常微微一怔,跟著又驚又喜地偏臉向白無常問道:“老白,這人是誰?”
白無常一字眼縫微睜旋合,米餅臉一仰,慢吞吞的晃著腦袋道:“在當今的一流人物之中,從沒見過此公。”
黑無常想了一下,不以為然地反駁道:“他既能識得咱們,當也不是泛泛之輩。”
白無常晃了一下腦袋道:“所以咱在考慮。”
武維之現在心情欠佳,想笑也笑不出來。他知道如任由他們對答下去,可能沒個完的時候。於是忙插嘴道:“老漢‘文之維’,少林俗家弟子。久仰雙俠風儀,今日幸會。願敬雙俠兩盅水酒,尚望賞光。”
黑無常偏臉道:“如何?”
白無常搖搖頭道:“無功不受祿。”
黑無常口道一聲“對!”接著轉過臉來搖手道:“謝了,咱們自己有銀子。”
武維之忙賠笑道:“話不是這麼說,銀錢是一回事,誠心又是一回事,不可相提並論。
第三十三章
這是老漢對雙俠的一番敬意,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