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修下意識看向慕容仙兒的眼睛,眼中是滿是死灰,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像是出神,卻有種怪怪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放開慕容仙兒,轉身出去,而慕容仙兒卻在聽見他的腳步聲之後,自己撐著床慢慢地起身,忍住全身的痛慢慢站了起來。
眼前灰濛濛地看不清任何東西,她伸出手摸索走著,每走一步,鑽心的痛從腳掌鑽入,繼而傳遍全身。只是幾步下來,她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溼透了,額頭冷汗不斷冒出,可見這短短的幾步路,是她費了多大的力忍著多大的痛才走出來的。
等聞人修重新回到山洞時,看到的是慕容仙兒正好摔倒在地上的一幕。他心一駭,差點出聲,卻在慕容仙兒伸出手的時候停住,彷彿被什麼東西掐住了喉嚨。
失去了靈力,失去了視力,慕容仙兒的聽力似乎也下降了,她沒有聽到聞人修走進山洞的腳步聲,不知道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隻手撐著地面,一隻手不斷在前面摸索著,確定沒有障礙物才慢慢站了起來。而在這個過程中,聞人修發現,慕容仙兒的眼珠幾乎不曾動過。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慕容仙兒朝著自己走來,手在她眼睛前晃動著,看著她沒有絲毫動靜的眼睛,心徹底沉了下去。想到先前慕容仙兒也是一動不動望著前方的模樣,唯一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她的眼睛看不見。
這也是在她在那天被餘波重傷留下的後遺症嗎?聞人修臉色幾乎蒼白得可怕,嘴唇微微顫動著,定定地看著慕容仙兒吃力邁出每一步,摸索著撞上了自己。
手中端著的藥碗撞倒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慕容仙兒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繃直到了極限的神經似乎突然被打斷而鬆懈下來,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
不知沉睡了多久,慕容仙兒覺得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不得已,她慢慢張開了眼睛,眼前始終是灰濛濛一片。她的手動了動,手指似乎觸及到一個人,不由低著聲音出聲問了一句,“修?”
那人猛地將她攬入懷中,力氣之大,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隨即微微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幾乎貼著她的耳朵響起,“仙兒……”
當慕容仙兒被用力攬入懷裡,熟悉無比的懷抱立即讓她知道了眼前的人,不是聞人修,而是龍逸辰。
那一瞬間,她眼裡幾乎出現了一抹慌亂,為什麼阿逸會出現在這裡,是修將他找來的?
龍逸辰心痛得無法呼吸,感受到慕容仙兒微微顫動的身子,將她摟得更緊了,眼中滿是強烈的悔恨。他明明說過,不會再離開她,可是差一點,他就再次失去她了。
慕容仙兒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龍逸辰大驚之色,幾乎立馬放開她,準備詢問她的感受。還沒開口,慕容仙兒卻突發爆發了,“你走,滾開!我不要見你,我不要見你,你滾開啊!”
慕容仙兒拼命將龍逸辰推開,大聲哭喊著,“走,走開啊,我不要看到你。修,聞人修……”
她哭著喊著聞人修的名字,將龍逸辰推開,激動得發狂。站在山洞外的聞人修第一時間就衝了進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仙兒,仙兒,你怎麼了,他是龍逸辰啊,他是你的……”丈夫啊。
慕容仙兒顫抖厲害的手幾乎抓不穩聞人修的衣服,只是哭著,“我不要見他,不要見他,你讓他走,走啊……”
一旁的龍逸辰看著慕容仙兒和聞人修,她的話讓他不受控制地後退了一步,當即噴出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的仙兒居然要趕走他,她不要見到他……
龍逸辰吐血的模樣慕容仙兒看不到,只是阿逸的氣息卻始終圍繞著她,讓她難受。她大哭大鬧,像個潑婦一樣,不斷讓聞人修趕走龍逸辰,她不要阿逸見到她現在人不人貴不貴不的模樣,她不可以。
聞人修輕輕拍打著慕容仙兒,暗暗衝著龍逸辰遞了個顏色讓他暫時出去。龍逸辰卻倔強地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望著,雙手捏得幾乎犯青。
許是龍逸辰不曾發出點點響動,慕容仙兒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只是嘴裡依舊不斷呢喃著“讓他走”,“不要看到”的字眼,眼淚卻一直流個不停。
許久之後,慕容仙兒終於平靜下來,甚至也沒有和聞人修說話,只是一個人默默流著淚,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
聞人修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沒有再說什麼,一下一下,山洞裡似乎安靜下來,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始終保持著沉默。
哭累了,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身子讓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