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地而走。
沒等羅川做些什麼,天蛇真君突然開口:“冷靜。”
羅川盯著廣天普聖的修士們,臉色變幻不定,半晌道:“廣天普聖內部果然有奸細,否則也不至於輸得那麼慘。我半年前似乎聽塵隱和歸野提起過,帶隊外出的正是妖逸。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妖逸身為大法道師,更是唯一一個從妖魔群山逃回廣天普聖的人類修士,即便廣天普聖兵敗,他自己想必也不會有事。”天蛇真君道。
“但願如此。”羅川點了點頭,眼神也緩和了許多。
羅川和蛇人雖然共用一心,可一心之中也有二念,兩人這般交談倒也不算荒唐。
兩人馬不停蹄,繼續向古戰場核心區域掠去。
越是靠近核心區域,羅川越能感覺到氣息的變化,空氣之中,似乎閃爍著兩股不同的氣息,一股在上,一股在下,忽輕忽重。
“怎麼回事?”羅川問道。
“中央古戰場,也分核心和非核心地域。非核心區域,大多都是萬年前大戰中強者的墳塋。而核心區域……或許才是真正的古戰場遺址。”天蛇真君淡淡道。
“創立於毀滅?它們又是怎樣的道義?”羅川望向不遠處,從天幕往下拉開,長長一圈的“血紅帷幕”,目光閃爍。
在那圈“血紅帷幕”之後,便是天蛇真君口中,真正的古戰場遺址。
而在“血紅帷幕”前,一座座法陣禁制圍繞而建,將所有想要靠近核心區域的人攔截在外。
在法陣禁制背面,羅川看到了數座懸浮在半空的道宮銅殿,清一色的瑩白如雪,道宮銅殿的牌匾上,印刻著“教宮”二字。
“妖魔教宮提前佔據了前往核心區域的各個路口,想要靠近核心區域,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強闖,二是混入妖魔教宮中。”天蛇真君道。
羅川沒有說話,低頭把玩著手中的七彩翎毛,半晌遞給天蛇真君:“你把它煉化,看看究竟能發揮怎樣的神通。”
天蛇真君張口將七彩翎毛吞入腹中,悄無聲息地煉化起來。
羅川則在路口尋找著能夠下手的物件。
很快,羅川就見兩名道輪境的妖修從遠處不緊不慢地飛來,兩人都穿著雪白道袍,顯然出自妖魔教宮。
距離尚遠,兩人低聲交談著。
“真是搞不懂,這一回上峰為何非得要邀請外部勢力前來。”
“是啊,廣天普聖高手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幾乎只剩下一座空院了。若不是顧忌著廣天普聖中那幾個老傢伙,教宮早就能夠一鼓作氣將那片淨土夷為平地。現如今我教宮在外域一家獨大,無需任何援手也能開啟最後的古戰場……不明白,真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若是連我們都能夠想懂,還需教宮老祖們做什麼。”
“哈哈哈,說得也是。噓,小聲點,快到行宮了。”
二妖手中也都各提著一名人類修士,氣息奄奄,卻還勉強能睜開眼。
兩名來自廣天普聖的道輪境修士抬起頭,望向不遠處的血霧屏障,目光呆滯,充滿絕望。下一刻,他們的視野中忽然多出一道短小的人影,以及一張少年人的面孔。
看到立在月光下的布袍少年,左邊的廣天普聖修士猛地一怔,瞪大眼睛看向羅川,難以置信,就好像在做夢一般。
“嘶……嘶……他……”
那名道輪修士嘴唇直抖索,他做夢也沒想到,時隔大半年,竟會在這裡看到羅川。
大半年前,在廣天普聖時,他見到羅川最多的時候,是在萬妖絕天宮前,因為他就是關注羅川的那三名護院修士之一。偌大的廣天普聖,除了上頭寥寥幾人外,也就他們三名負責試煉的護院修士知道,羅川在萬妖絕天宮中都做了什麼。
然而就在那之後,羅川突然消失不見。
再後來,秋肖孑他們聽到的訊息卻是,羅川和很多看不到希望的廣天普聖弟子一樣,逃出道院,不知所蹤。
秋肖孑雖然有些不相信,可訊息來自兩名大法道師,他也只能接受事實。
羅川……就是他……我沒看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他來這做什麼?
秋肖孑透過凌亂的額髮,看向羅川,很快,他看到了那條從羅川背後空氣中,緩緩升起的六臂蛇人。
無論羅川,還是那條蛇人,眼神裡都充斥著魔性和殺機。
感受著羅川身上毫不掩飾的魔性,秋肖孑心中一顫,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直讓他心如刀絞,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