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爺您開什麼玩笑啊。”
桑浮生身軀筆直如刀。
“誰和你開玩笑了,一早就和柳大帥說了,我現在已經被調到白馬塔,現在是巡營執劍使葉侯爺麾下的人了,哈哈哈哈,不然我能有時間在這裡優哉遊哉地吃麵?”溫晚抹了一把自己絡腮鬍,很興奮地笑了起來,道:“媽的,這段時間實在是悶死我了,這個軍規那個軍規,這個軍令那個軍令,喝酒不敢放開喝,稍微不小心違背了軍規軍紀,就要掉腦袋,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一口氣喝掉碗裡的羊雜湯,舒服地伸了伸懶腰。
然後又大聲讓老闆再來一碗,溫晚這才眯著眼睛愜意地道:“你知道嗎,軍籍換到白馬塔之後,我已經連續好幾天睡到日上三竿在起床了,每天到處逛噠逛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叫一個逍遙自在啊。哇哈哈哈哈!”
桑浮生直接無語了。
“喂,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白馬塔啊,哈哈,我和葉侯爺說一聲,掉你過來。”溫晚擠眉弄眼地道。
“葉侯爺應該並非是如此放縱屬下的人。”桑浮生表情認真地道。
溫晚嘿嘿一笑。
“也許不是,但是他沒時間管我啊,哇哈哈哈哈,我軍籍調到白馬塔已經六天時間了,這六天裡都沒有見過他,據說是閉關了,你說說,一個喜歡閉關的上司有多好,你都不用擔心他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每天吃麵睡覺曬太陽,人生多美好啊。”
桑浮生臉都黑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溫晚的軍職要比他高,又和柳宗元以及葉青羽私交甚篤,桑浮生當然是沒有權力去指責。
而且以他對溫晚的瞭解,這個前鋒營有名的瘋虎,絕對不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懶散之人,既然連柳大帥都同意了將他調往白馬塔,那這背後,肯定有著其他特殊的考量,卻不是他所能度側的了。
桑浮生說了幾句,轉身離開。
“唉,像是個木頭一樣,一點兒都不經逗。”溫晚悻悻地看著桑浮生的背影,一碗熱騰騰的羊雜碎面已經擺在了面前,碗裡還多了一倍的雜碎肉。
“軍爺,您慢用。”之前膽戰心驚的麵攤老闆此時已經喜笑顏開。
知道溫晚並不是妖怪,而不是前鋒營的軍官,他放下心來,招待顯得殷勤了許多。
溫晚點點頭,繼續吃了起來。
一會兒,白遠行氣喘吁吁地趕來,手裡拿著硯臺、毛筆和卷冊。
“恩,你坐這兒,吃麵嗎?”溫晚隨手指了指旁邊的小馬紮。
白遠行搖頭:“吃過了。”
溫晚吃完最後一碗麵,然後擦了擦嘴,道:“我說,你寫,都給我記下來。”
白遠行不明所以,坐下來,就在這簡陋的麵攤上,鋪開卷冊,研墨提筆,按照溫晚的口述,一條一條記載了起來。
卻原來溫晚讓他記載的,都是這幾日進入天驕園的各方商會的商標名稱,來歷,以及大大小小的宗門的人員,雖然不知道溫晚怎麼清楚這些,就連那些個很年輕的宗門弟子的名字,他都叫得出來,但白遠行還是很認真地記了下來。
“嘿嘿,雖然葉青羽閉關了,但我也不能閒著啊,把這些人的底細摸清楚了,不管到時候有用沒用,等小葉子出關了,我也可以有點兒交代嘛,哈哈哈哈……”溫晚得意洋洋地笑著。
白遠行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總覺得溫爺是在敷衍了事呢?
兩個人,一個說一個記,很快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遠處。
天驕園門口。
十幾個護衛模樣的江湖人士,似乎是終於注意到了遠處麵攤上那兩個指指點點寫寫記記的傢伙,尤其是那個絡腮鬍壯漢,鬼鬼祟祟地守在那裡已經幾天時間了,看起來就不懷好意。
於是幾個人走過來,到了麵攤跟前。
“你們兩個,幹什麼的?”為首的一位紫薇宗弟子抬手指著溫晚,面色嚴厲地問道。
這位紫薇宗弟子,實力不錯,是天驕園正門口護衛隊的首領之一。
這次武道會盟,是由以紫薇宗為主的三宗三派人士發起的,意義重大,因此紫薇宗也不敢怠慢,十幾天之前開始就佈置天驕園,一些保密事宜做的也是相當不錯,一開始有人爬樹扒牆頭看,後來都被嚴格禁制了,這位紫薇宗弟子指揮慣了,漸漸頗有一點頤指氣使的姿態。
“管你們屁事。”溫晚不耐煩地瞥了幾人一眼,道:“快滾開,別擋著老子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