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羽面色一怔。
他在界域聯盟通緝榜和行政大廳中所記載的資料中,並沒有看到過這些隱藏的內容。
“事實就是這麼可笑,我就算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又怎麼可能屠殺自己的種族……咳咳……那可都是生我養我的親人啊……”葛銘眼光看向遠處魔氣翻湧的黑暗深處,聲音有些悲涼。
葉青羽臉上終於露出了驚容。
難以置信。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葛銘說的是對的,沒有騙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葛銘是被冤枉的?
這其中,只怕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辛秘。
葉青羽看著葛銘,再看看小女孩水秀,想想之前發生的事情,這兩個七指族的最後族人相依為命,一切都不像是假的,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被界域聯盟落實定罪,通緝了這麼多年的重犯,竟然是被人栽贓誣陷的。
但是,葛銘畢竟是賭魔。
他善賭。
更善於欺騙。
會不會,葛銘這麼說,是為了藉機逃脫?
葉青羽的目光再次看向神情懇切的水秀,還有一臉無可奈何,眼神中帶著一絲悲切的葛銘,卻根本找不到絲毫謊言假意的痕跡。
這時,葛銘似是感受到了葉青羽的目光,有些自嘲般笑了笑,道:“我知道,閣下也沒辦法相信對……所以,我也不想過多辯解,反正我已經是將死之人,閣下拿了我的頭顱去領賞,只要讓水秀活下去,我相信閣下一定是一個遵守信諾的人。”
葉青羽猶豫了一息,問道:“的確,你有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大哥哥!我就是證據啊!阿叔真的沒有殺死族人,沒有殺死族長,阿爹阿孃,還有所有的七指族……”水秀胡亂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眼神堅定不已。
可是,葉青羽和葛銘都清楚,水秀的證詞,根本無法成為確鑿的證據。
“如果有證據,我還至於在通緝榜上一待就是這麼多年嗎……”葛銘聲音越來越虛弱。
他深深吐納著,卻並沒有像先前一樣抓緊時間調息,反倒是有些對自己的性命不在乎的意思。
“大哥哥,你相信水秀吧,阿叔真的沒有屠殺七指族,他是我們七指族的傳人,是全族最引以為傲的天才……”水秀的聲音越來越急切,淚珠兒像是玉珠一樣墜落下來。
她拼命說著話,也顧不上葉青羽到底對她的話相信多少。
這個小丫頭只覺得說得越多,也許大哥哥就會相信自己,放過阿叔一命。
葉青羽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有些沉默,似是在想著什麼。
葛銘卻眼含著一絲絕望的神情。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繼而溫柔地看著水秀,招了招手,道:“光憑一面之詞,的確叫人難以相信,水秀,你過來吧,不要為難你的大哥哥,躲躲藏藏這麼些年,我也累了,再說了,我還中了【千魂箭】和【噬心符】,就算是再遇不到陸厲和陽萬渠,肯定是必死無疑,既然同樣是死,不如死在你的大哥哥手中,總好過死在那些偽君子的手裡。”
水秀目光有些流連,一張秀氣削瘦的小臉,無比哀怨。
她還想再解釋些什麼,卻深深感受到了此時自己的無能為力。
隨即她顫抖著步子,轉身回到了葛銘的身旁,撲到了葛銘的懷裡,但嘴裡依舊呢喃著,“大哥哥,求求你,不要殺阿叔……不要……”
又沉默了片刻之後。
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葉青羽似是下了什麼決定,突然低頭看葛銘,眼眸一閃。
隨即一抹極致寒意從他的掌心湧起。
葛銘緩緩閉上雙眼,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從容。
被他輕輕用水霧之氣隔離在半米之外的水秀,渾身顫抖著,淚流滿面,宛如夢囈般懇求著,“不要……不要……”
就在這時。
葉青羽猛然一掌轟出。
掌勁猶如一道冰晶圍繞的真龍,朝著葛銘額間命門衝擊而去。
“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直面死亡的葛銘竟然露出揚起嘴角,露出一絲極為舒心的笑容。
但奇異的感受,發生了。
一副安詳姿態等待著死亡的葛銘,並沒有感到生命力從身體之中抽離的痛苦。
反而是一股極為舒暢的寒冰之意,順著命門迅速匯入自己的心肺,繼而猶如靈蛇遊走四肢百骸之中。
原本侵入全身筋絡血液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