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還沒有喝完,幾位駐地主事官員從後廳走了過來,手裡各自拿著一疊文書和信箋。
“大人,今天上午又有十幾家商會送來了書信,明確表示要單方面撕毀合作文書,不再與天荒界合作。”穿著墨綠色長袍,任職對外事務的劉主簿,輕輕嘆了口氣,顯得很是氣惱,一臉憂愁地順手抹著自己的鬍鬚,這幾日以來,這位主簙差點兒把自己原本就稀疏的都給全部捻斷了,作為為數不多的駐地成員,他是真的發愁啊。
“這些該死的商會和勢力,根本就是一群牆頭草,前些日子,一個個都熱情無比,從早到晚都排著隊上門來求合作的機會,連咱們天荒樓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當時話說的那叫一個漂亮,可如今,局勢稍微有點兒不對,立刻就見風使舵落井下石,沒有一個好東西。”穿著黑色鎧甲,身形魁梧的駐地侍衛長司宇安神色有些凝重。
司宇安今年六十多歲,這個年齡對於登天境的武者來說,正處於青年階段,甚至都算不得壯年,他出身於天荒界宗門,天賦極高,當初也是因為天荒界天地法則壓制,才無法踏入登天境,後來進入混沌之路,司宇安破除身上的武道桎梏,當初的天荒使團之中,除了那幾位核心人物之外,他也算是能夠排的上號的人物,曾在使團遇襲和混沌風暴之戰中,都立下大功,實力也一再提升,加之為人重義氣,有俠氣,因此頗有威望,葉青羽對他很看好,當初天荒使團撤離,葉青羽親自點將,留下了司宇安。
和一般的武道強者不同,司宇安很有想法,做事不衝動。
這也是葉青羽留下他在天荒樓的原因。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大人,以這樣的形式發展下去,對於我們天荒界,非常不利啊,我們是不是該……”一旁,穿著絳色長衫的徐參謀官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這幾日來,他們已經陸續收到了數百封這樣的文書,曾經那些已經與天荒界達成合作協議或者有意向的那些勢力和商會,在這幾日紛紛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退避離去,唯恐再與天荒界沾染上半分關係。
“說的這是什麼話?”龍龜大妖看了這徐參謀一眼,斥責道:“牆倒?樹倒?你是說天荒界倒了?還是說我們都是猢猻?”
那徐參謀頓時被嚇了一跳。
在葉青羽的刻意栽培之下,龍龜大妖這些日子,已經樹立起了自己的威望,做事手腕手段越發成熟,各種難題倒了他的手中,都是頭條不紊地解決,尤其是他武道修為跨入聖境,可謂一飛沖天,眼界胸襟開闊了不少,做事非常有遠見,極受葉青羽的信任,因為說話語氣稍微一重,眾人心中頓時都是一凜然。
“不不不,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徐參謀連忙辯解。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龍龜大妖擺擺手,神色卻是極為和善,道:“你也是為了天荒樓好,但是,你要記住,你是女帝陛下和葉殿主自己擢選留在這裡的人,一言一語,都代表著天荒界,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慌,不能自亂陣腳,外面怎麼說,你不能跟著就怎麼信,要有自己的判斷。”
“謹遵大人教誨。”徐參謀一臉的愧色,誠心受教。
龍龜大妖這才點點頭。
自始至終,他看起來倒是鎮定自若,似乎並不為眼前的局勢擔心。
如今龍人族單方面向天荒界宣戰,看似強勢,但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在界域聯盟沒有正式透過之前,這樣的宣戰威脅恐嚇意義大於實質意義,而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天荒界並非就真的被逼到了絕路,甚至恰恰相反,依舊佔據著優勢地位,因為天荒界畢竟是新生界域,所有的資源都是尚待開發的狀態,在其他界域來看,就是一座潛力無限且未開發的神礦,對於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勢力和界域來說,這完全就是一大塊肥肉,只要這塊肥肉的價值,大到一個程度,那總會有人願意和天荒界合作,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商會,都懼怕龍人界域。
況且,再退一步,一旦真的開戰,資源損毀,首先受到利益衝擊的,就會是那些試圖從天荒界獲取大量資源的勢力。
他們自然是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龍龜大妖雖然是在通天城的時間並不長,但卻時時刻刻都如飢似渴地收集閱覽著這個世界的訊息,眼界得到了極大的開闊,不再如往日一般侷限於一界一城,而是開始放眼整個大千世界,像是他這樣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在南海水域的時候,年輕時代就在水域妖庭經歷過無數的政.治.鬥爭,精明如鬼一般,如果說初到通天城還因為局勢看不明而有些迷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