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午夜夢迴時,杜蔚國總會記起那個成天雞飛狗跳,沒個消停時候的四合院,甚至還有點懷念。
原來膩歪的不行,現在想想,都是他求而不得的人間煙火氣。
難以想象,杜蔚國如果突然出現在四九城,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景象?
以他現在恐怖的威懾力,有沒有可能直接影響到時局,進而改變華夏的現狀?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他硬生生熄滅了,他現在是肯定不會回去的。
郭漢鴻,王離他們的血仇還沒報,國寶也沒追回,老雷,狗剩更是生死不明,大機率已經死在天竺哪個不知道的荒郊野嶺了。
追根溯源,他們都是被杜蔚國牽連而殞命的,在這種情勢下,杜蔚國沒臉,也不能回去。
“先生”見杜蔚國目光遙遠的愣了神,神舞輕聲喚了句。
“哦,當然有機會。”杜蔚國瞬間回神。
“華夏遼闊,北方還是大雪紛飛的時候,南方卻已經鳥語花香了,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
華夏不僅山河壯麗,美食更是冠絕天下,一天吃一樣,可以十年都不重樣,到時候,我領你們吃個遍。”
“好。”神舞她們的眼中露出嚮往之色,心馳神往。
“先生,那邊正好有家中餐廳,我們要不要過去吃頓午飯?”
椎名翔太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條小路,輕聲建議道。
他的性格雖然相對單純,但是一點都不笨,相反心思很細膩,非常擅長揣測眼色。
他敏銳的察覺到,老大這是思念故鄉了。
“好。”
杜蔚國朝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大概幾百米開外,有條僻靜的土路。
路邊有家門臉還算利落的餐館,門口掛了兩個幌子,牌匾是用中文,英文,阿拉伯文三種文字標示的。
店名簡單粗暴,就叫中餐廳。
這會正好是飯口時間,可是店裡空空蕩蕩的,除了兩個發呆的夥計,連個人影都沒有。
看見杜蔚國的樣貌,一個年齡大概15,6歲,看起來挺機靈的小夥計連忙迎了過來。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杜蔚國,眼神很驚喜,試探著用漢語問道:
“先,先生,您,您是華夏人?”
這個小夥計的口音很古怪,饒是見多識廣的杜蔚國居然硬是沒聽出他是哪裡人。
他的相貌也明顯的中東這邊人的相貌,只隱約還能看出一絲華夏血統,應該是混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混血。
杜蔚國不由有些好奇:“嗯,我是華夏人,你呢?從哪來的?”
一聽杜蔚國是華夏人,小夥計頓時樂了,表情變得十分興奮,小嘴吧嗒吧嗒的,機關槍似的。
“哈!您果然是華夏人,先生,我叫鄺文,是從伊斯蘭堡來的,阿爺說我們的老家在肅州,您呢?您是哪裡人?”
“伊斯蘭堡?肅州?”
杜蔚國的眉頭輕挑,略感意外。
伊斯蘭堡是巴幾斯坦的首府,而肅州應該是華夏甘省的酒泉市。
這兩個地方相距幾千公里,中間還隔著無盡的荒漠,道路崎嶇,幾乎無法通行。
別說現在落後無比的交通條件,哪怕是後世,都很難透過陸路直接抵達。
“鄺文小哥,你說你的老家在肅州?那你們是怎麼到伊斯蘭堡的?”
此刻,從後堂走出來一個滿臉風霜之色的中年人。
他也是個混血,不過他的華裔特點非常明顯,黑髮黑瞳,漢語也更流利,帶著濃烈的西北口音。
“先生,90年前,我們祖上曾追隨左公,從英吉沙爾追逐叛軍,一路追到了赫扎拉,後來因為傷病,留在伊斯蘭堡娶妻生子,輾轉至今。”
“左公?祖上曾參與過收服疆省之戰?”
因為過於詫異,杜蔚國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幾度。
大清朝統治華夏近300年,昏聵無能了200多年,其中做得最提氣也是最牛皮的一件事。
就是收服疆省,奪回了100多萬平方公里的遼闊疆土,僅憑這一件事,左宗棠就稱得上一個公字。
而這些當年追隨他參與過此戰的軍士,也都稱得上英雄。
中年人的表情肅穆,抱拳朝西北方向虛虛的拱了拱手,語氣鄭重:
“正是,家祖鄺禮忠,原左公麾下,羅瑞秋將軍標下,健銳營協辦守備,從肅州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