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蟲子的外殼很硬,頭上頂著一小撮黑毛,兩隻墨綠色的複眼,嘴裡上下各自外翻著一對巨大的,中空的鰲鉗。
這玩意跟骷髏島神廟裡的見過屍蟞看起來有些相似,實際上卻完全不同。
這玩意不光牙尖嘴利,它的肚子裡還有“貨”,滿滿的全是密密匝匝的小蟲子,體型各異,大的如同粟米粒,小的肉眼不可見,應該都是蟲卵。
單是杜蔚國手裡的這隻甲蟲,肚子裡就裝了上百枚蟲卵。
不難想象,一旦被這玩意咬中,這些細小的蟲卵必然會順著中空的鰲鉗進入獵物體內。
杜蔚國現在大概知道蒂莫西的腿傷是怎麼來的了,應該是被蟲卵破體而出時生啃的。
,!
“丫的,這特麼根本就不是蟲,這是蠱!”
杜蔚國把手裡的死蟲彈進火堆,眼中閃過一絲滲人的厲芒。
在暹羅甘烹碧府的時候,他曾在蠱師的手上吃過血虧,逼得不得不自己給自己開膛破肚。
出道以來,杜蔚國受傷無數,甚至重傷瀕死的情況都不止一次發生,但是被迫剖腹的經歷依舊是他最刻骨銘心的。
所以,他無論對蠱,還有蠱師,全都深惡痛絕。
“有蠱,就一定有蠱師,馬勒戈壁的!居然敢動老子的人,老子高低也得砍下你的狗頭。”
蠱這玩意,是不可能自然誕生的,,一定要有外界干預才行。
尤其是這麼大規模的蟲潮,還表現出了超乎想象的智力,必然有幕後操控指揮者。
而能干預蠱的形成過程,並且操縱它們的,就是蠱師。
打狗還得看主人,這話不好聽,但話糙理不糙,杜蔚國的嫡系部下們,這次在蟲潮的襲擊下,吃了血虧。
吉布森左臂上的傷,應該是已經被蠱蟲寄生,甚至是繁殖了,他不得已之下,只好壯士斷腕,削掉了好大一片血肉。
杜蔚國剛剛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可以斷定,吉布森這條胳膊徹底廢了,之後就算不用截肢,也不可能恢復如初了。
換句話說,吉布森從此後基本上就得告別武職,只能幹文職了。
還有狗剩,這傢伙渾身都是傷,造得跟個血葫蘆似的,雖然處置的還算及時,沒有被蠱蟲寄生繁殖,都是輕傷。
但是,他的臉花了,狗剩至今還是個黃花大小夥子呢,這就毀了容,以後去哪找好媳婦?
尼姆和老雷略微強些,不過也都各自帶傷,杜蔚國但凡再晚來一會,他們就得團滅。
除此之外,吉布森帶來的3個六處戰術行動小隊,18名精銳外勤,幾乎全軍覆沒。
最後能跟著撤走的,只有3名,剩下的全都餵了蠱蟲,成了它們繁衍後代的養料。
帕瑪說得沒錯,這些蠱蟲不是一般的兇。
它們不僅在咬中獵物的瞬間就能寄生後代,外凸的鰲鉗上還能分泌一種未知的酸液,連骨頭都能消融。
此刻,火圈外圍就倒著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被無數甲蟲淹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著。
這些六處外勤,雖然不算杜蔚國的麾下,但終究是幫他辦事,才落了個屍骨無存的悽慘下場。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得為這些人討個說法,揪出並弄死幕後黑手。
此時,火圈有多處火勢變暗,蟲潮立刻悍不畏死的硬趟著餘焰,踩著同伴的屍體,朝杜蔚國漫卷過來。
杜蔚國當然不會跟這些蟲子糾纏,他的心念一動,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衛,衛斯理先生,您回來了?”
聽到動靜,帕瑪戰戰兢兢的起身,他的聲音抖得很厲害,杜蔚國匪夷所思的速度,嚇到他了。
“帕瑪,人已經找到了,你下山吧。”
杜蔚國夜梟般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他的身前,把一個小鹿皮口袋塞進了他的手裡。
口袋裡裝的是金砂,分量不多,也就半斤左右。
可別小看了這些金子,天竺目前經濟混亂,官方發行的盧比信譽極低,要不是有英鎊幫著託底,早都崩盤了。
即便如此,很多地方都採用最原始的以物易物方式進行交易。
而全境流通的硬通貨,除了美元,英鎊,就是黃金了。
這袋金砂,按天竺當下的黑市價,大概能兌換5000英鎊,1萬美元左右,足夠帕瑪生活很久了。
甚至不沾賭毒的話,以天竺低廉的生活成本,都夠他瀟灑的過完下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