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曾經的那個陽光的杜蔚國早就已經一去不復返。
現在,他的眼神當中,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深邃如淵,一眼都望不到底。
從華清池走回帽子衚衕的四合院,杜蔚國用了整整一個小時,望著眼前紅漆斑駁的廣亮大門,杜蔚國心中百感交集。
上次離開的時候,大夥玩到一半的牌局都沒有結束,當時還是盛夏7月。
再次回來,都已經是11月中旬的深秋時節了,杜蔚國已經離開了整整4個多月。
物是人非,恍然如夢。
今天是週四,這會是工作時間,四合院的大多數人都去上班了,沒什麼人,杜蔚國穿過月亮門,慢慢的走到了自家門口。
後院裡靜悄悄的,四條大狗也不在,也不知道都被整到哪裡去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反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呵!真特麼慘啊!”
摸了摸衣服兜,連家門鑰匙都沒了,杜蔚國自嘲的笑了一下,直接閃爍回到了家裡。
看見陳設毫無變化,乾淨整潔一如往昔的房間,杜蔚國的眼眶都略微有些發紅。
緩緩的坐在椅子上,點了一個煙,長長的吐出煙氣,望著院子裡已經枯黃的雜草,杜蔚國沉默無語。
此時此刻,四九城城東,一處隱秘的獨門獨院的三進宅子當中,二進院北屋是個二層樓。
二樓靠東的一間辦公室裡,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人,正在通電話:
“是的,羅司,杜蔚國離開之後,期間只去了一趟華清池浴池,剪了頭髮,颳了鬍子。
對,他全程都沒有和任何人接觸,甚至都沒有洗澡,理髮的師傅我們已經查過了。
是幹了30幾年的老師傅,沒有問題,嗯,是,他之後步行回家,中途也沒有接觸任何人,好的,是,我明白了~”
中男人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輕輕的推了一下眼鏡框,鏡片頓時反射出一線犀利的光芒。
略微沉吟之後,他又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內線:
“喂,我是姚玉達,儲亞鋒,你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
很快,一個30歲左右,表情略顯陰蟄的男人敲門走了進來,語氣謙遜:
“姚主任,您找我?”
姚玉達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語氣低沉:
“亞鋒,杜蔚國那邊,伱親自帶隊,全天24小時,給我釘死他,他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吃過什麼東西,事無鉅細,我都要知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
這個叫儲亞鋒的男人毫不遲疑的應允道,不過姚玉達瞥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
“儲亞鋒,你可不要大意,你別看杜蔚國最近一直表現的很溫順,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要知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杜閻王,手裡攥著過百人命的狠人,切記,不要貼的太近,只能在院外遠遠的監視,懂嗎?”
儲亞鋒語氣略微遲疑:
“領導,如果這樣的話,他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吃過什麼東西這些細節,我們可就無從得知了。”
姚玉達皺了皺眉頭,面露慍色,低聲訓斥道:
“你是豬腦子嗎?他平時都住在四合院裡,有外人進去,你們還能發現不了?
至於人家兩口子之間的對話,你就算聽來,又有什麼用?外人,重點是外人,懂嗎?”
其實姚玉達的命令多少是有點自相矛盾的,這往往就是外行指揮內行的通病。
不過儲亞鋒的臉色漲紅,卻也不敢辯駁,低頭稱是:
“是,姚主任,您教訓的對,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對了,領導,杜蔚國的那些鐵桿手下,我們要不要一起~”
姚玉達失去了耐心,眉頭緊皺,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你特麼腦子進水了嗎?他的那些麾下,不是5處的,就是軋鋼廠保衛科的。
鐵桶一塊,你想怎麼弄?不要自作聰明,不要盲目,打草驚蛇!”
“是,是屬下思慮不周。”
儲亞鋒這傢伙態度謙遜的低頭認錯,眼神當中卻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冷芒。
傍晚,天色漸暗,楊採玉和往常一樣,下班之後,強顏歡笑,和李小萌她們告別,婉拒了一起吃晚飯的邀請。
形單影隻的回到家,驀然抬頭,發現家裡的燈居然亮了,客廳當中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楊採玉的眼淚如同決堤了一眼,猛地拉開房門,看見面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