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大半夜突然被吵醒,理查德用力的捏著太陽穴,語氣非常不爽。
“理查德,是我,衛斯理。”
聽見話筒那邊傳來的低沉,沉穩,猶如夢魘般的聲音,理查德的起床氣瞬間消失,連暈乎乎的腦子都變得清明起來。
“衛斯理,你還在東瀛?”
理查德好歹也是個百戰餘生的鐵血老兵,心理素質過硬,雖然大半夜接到杜蔚國的電話,十分震驚,不過語氣倒是還算鎮定。
眼下的通訊手段還比較有限,電話跨省通話都費勁,就更別說跨國了。
就算是衛星電話也不太行,訊號覆蓋範圍十分有限,所以,理查德才判斷杜蔚國還在東瀛。
“理查德,有點事,需要你幫忙。”杜蔚國根本就沒有一句廢話,直奔主題。
一聽這話,理查德的心裡瞬間咯噔一聲。
作為花旗駐軍總司令,理查德手握軍情調查處,在東瀛的這一畝三分地,他情報能力絕不遜色中情局。
杜蔚國跟三井家開戰,鬧出的動靜驚天動地,整個東京都封城了,自然瞞不住他。
他還以為杜蔚國是要藉機逼他表態,直接跟共濟會撕破臉皮。
雖然理查德的嗓子都有點發幹了:
“什麼事?””
“呵~”杜蔚國嗤笑,非常敏銳的洞察到了理查德的想法:
“理查德,你別擔心,我不是要逼你跟三井家開戰,只是讓你派兩架飛機,幫忙送幾個人去沖繩島。”
理查德稍微鬆了口氣,不過依然沒有掉以輕心:“什麼人?”
杜蔚國語氣十分輕鬆,還略顯戲謔之意:“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兩個克格勃傷員。”
理查德先是愣了下,隨即髒話脫口而出:“沃德法克~~”
次日,正午,東瀛北部,佐倉城。
今天整個東瀛的北方大部分地區都下了雪,佐倉城這邊環山臨海的,雪下得尤其大,北風凜冽,白雪皚皚,天冷的邪乎。
城郊,已經落鎖關門掛上停業牌的獸醫站,手術室外面的走廊裡。
杜蔚國手裡端著一杯溫水,還有幾片消炎退燒藥,一併遞給娜塔莎,輕聲問道:
“娜塔莎,你怎麼樣?還能撐得住嗎?”
娜塔莎此刻的狀態非常太好,眼窩凹陷,臉色整體發青,兩腮卻非常不正常的酡紅,身體微微發抖。
她胳膊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岡本醫生重新處理包紮過了,幸運的沒有感染。
不過她帶著傷,折騰了一天一夜沒閤眼,期間殫精竭慮,勞心勞力,高燒一直沒退,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也就是她的身體底子足夠好,普通人要是敢這麼折騰,早就昏迷不醒了。
“謝謝,我,我沒事。”
娜塔莎接過藥片,一股腦的塞進嘴裡,仰脖喝了兩口水服送下去,啞聲道謝。
杜蔚又國掏出幾顆煞神丸遞給她。
“給,也吃點東西。”
娜塔莎結接過來卻沒有吃,而是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杜蔚國,聲音沙啞的問道:
“衛斯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此刻,娜塔莎蔚藍色的雙眸中,眼神異常複雜,雜糅著慌張,焦慮,恐懼,無助,依賴,還有祈望。
杜蔚國早在三個小時前就回來了,一併帶回來的,還有軍用行動式電臺,以及其他必要的補給品。
拿到電臺的第一時間,娜塔莎就嘗試著聯絡了尼科諾夫的專用頻道,之後,每隔半小時,她都會聯絡一次。
結果全都石沉大海,直到現在都沒收到任何回覆,娜塔莎頓時就慌了,陣腳大亂。
要知道,尼科諾夫的個人專用電臺,一直都是24小時隨身的,幾乎是寸步不離。
哪怕是吃飯,開會,睡覺,拉屎,甚至是他親熱的時候,也都有專人負責看管,隨時保持聯絡通暢。
現在,尼科諾夫的電臺居然靜默了至少3小時,這可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情況基本可以判定一個事實,他大機率是出事了,甚至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尼科諾夫是杜蔚國的鐵桿盟友,旗幟鮮明的親煞神派,同時他也是娜塔莎在克格勃體系中的後臺和大腿。
像他這樣頂了天的大人物要是真折了,那麼克格勃的形勢必然發生劇變,搞不好連蘇俄國情,甚至是國際形勢都會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