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仔,你是不是非常熟悉港島地形?”
之前,杜蔚國和雷娜九叔講話的時候,鵬仔自忖位卑言輕,根本就插不上話,一直都默默的候在一旁。
此刻,突然被杜蔚國點名,鵬仔登時就怔住了,憋得滿臉通紅,磕磕巴巴的回道:
“是,是的,衛斯理先生,我就是尖沙咀出生的,15歲就幹警察了,之前陸續幹過5個警署的巡警,非常熟悉港島的地形。”
剛才來的路上,九叔介紹鵬仔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他是港島路路通,大街小巷都熟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杜蔚國當時就記住了,活地圖嘛,作用往往都是很大的,這就叫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鵬仔又緊張又激動,多少有點語無倫次,杜蔚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出一個和煦的笑臉,語氣也很溫和:
“鵬仔,你不用緊張,裡邊辦公室牆上有一面黑板,你去把港島的簡略地圖畫出來,然後再標註一下每個案發的地點。”
在鵬仔眼裡,杜蔚國就算是登了天的神仙人物,態度如此和藹可親,還對他委以重任。
鵬仔激動得渾身顫抖,拍著胸脯保證道:“是,衛斯理先生,保證讓您滿意。”
片刻之後,晶苑大廈16樓,血獠最後一次犯案現場,辦公室的牆壁上,掛著一面很大的黑板,幾乎佔滿了整面牆。
這玩意也算是時代特色了,用來抄寫實時價格和交易資訊,眼下,根本就沒有電腦,所有開買賣的地方,黑板都是不可或缺的。
鵬仔雖然一腔熱血,奈何卻並沒有繪圖的天賦,話說回來,繪製地圖,哪怕是極其簡略的地圖,也是一門技術含量很高的手藝。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比例如果不對,畫出來的地圖,沒有任何價值,沒有專業的學習實踐過,根本就畫不明白。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由鵬仔口述,杜蔚國親自操刀,才完成了一幅港島地區的簡略地圖。
杜蔚國在最後一個案發地點,也就是當前晶苑大廈所在的位置,畫上了紅色標記,扔掉粉筆,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粉灰。
九叔和雷娜都湊了過來,杜蔚國指著地圖問道:
“九叔,雷娜,你們看看,這個案發現場的分佈圖,有什麼感覺?”
地圖上,標記了8個刺眼鮮紅的星號,這都是之前的案發現場,無序的分佈在港島這片相對廣袤的地界上。
雜亂無章,除了第一件和第二件案發地點基本重疊之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規律。
雷娜抱著肩膀,站在地圖面前,仔細的觀察了很久,似有所悟:
“前兩次發案的間隔很短,而且都在尖東,緊挨著維多利亞港,衛斯理,你的意思是,這畜生是案發那天,從海上過來的?”
杜蔚國眼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點點頭,語氣沉穩:
“嗯,不錯,這就是我的第一直覺,也是當前比較合理的一種猜測,血獠這傢伙大機率就是案發當天,漂洋過海過來的。
它在海上呆了很久,海員之中沒有女人,所以它飢渴難耐,才會在上岸之後,急不可耐的連續吸乾了兩個女人。”
九叔反應也不慢,一聽這話,頓時神色激動,都有點破音了: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馬上去查當天抵港的遠洋貨輪,尤其是從歐洲那邊過來的。”
杜蔚國略微沉默,搖了搖頭,聲音幽幽的:
“不能只限於貨輪,客輪也得查,而且還得重點核查,這個血獠,根本就沒人見過實體,它未必就不能變幻人形。”
聽到這個近乎荒誕的猜測,雷娜目瞪口呆,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語氣古怪:
“吸血,會飛,瞬移,還能變幻成人形,衛斯理,你這說得是傳說中的妖怪嗎?”
一聽這話,九叔突然有所明悟,他是正兒八經茅山後裔,最熟悉精怪野妖之流。
附體常見,奪舍也見過,但是本體可以變形的,未嘗一見,只在古籍裡見過類似的傳說。
九叔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正蜷在門口,無聊打盹的黑狗,暗暗的嚥了一口口水,語氣有點發飄:
“呃,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血獠詭譎,不能以常理度之,如果按照之前衛斯理的推斷。
它不僅會飛,還能瞬移,現在就算說它能變幻人形,不算太離譜,說是妖怪倒也恰當。”
雷娜知道九叔的本事,聽他這麼說,突然覺得有些氣悶,深呼吸了一下,目露兇光,變得暴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