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南太平洋,東瀛海域,風平浪靜,無波無瀾。
一艘名為日野丸,從神戶港出發的萬噸級貨輪,劈波斬浪,正平緩的行駛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上。
杜蔚國一如既往,還是帶著墨鏡,揹著手,迎風站在船頭上擺造型,衣衫獵獵。
偶像包袱嘛,多少也是有點的,耍帥必須進行到底,好在杜蔚國並沒有像某人似的,脖子懸空枕著枕頭睡覺,嘿。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杜蔚國的肩膀上,沒有再蹲著火紅色的大狐狸,換成了一隻漂亮的黑貓。
“噔噔噔~”
鐮田次郎從船艙裡探出頭,一路小跑,快步來到他的身後,深深的鞠了一躬:
“先生,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您移步去餐廳進餐,貨輪上的食物簡陋,還請您多多包涵。”
鐮田次郎的語氣謙恭至極,甚至於有些卑微,這是刻在東瀛人骨子裡的階級奴性,根深蒂固。
雖然杜蔚國前後跟他講過好幾次,依然還是改不過來,極限也就是不再下跪,無奈之下,索性也就聽之任之了。
杜蔚國轉過身,眉頭輕皺,指了指海面上不遠的一處鬱鬱蔥蔥的海島問道:
“鐮田,現在咱們到哪了?還有多久能駛離東瀛海域?”
他的語氣有點生硬,鐮田次郎頓時神色一凜,連忙眼觀鼻,鼻觀心,一板一眼的回道:
“先生,我剛剛已經問過船長了,咱們現在剛剛過了大隅海峽,這座島是奄美北島,屬於琉球群島。
大概明天中午,咱們乘坐的這艘貨輪就可以離開東瀛海域,進入到菲律賓海域。”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略顯不悅:“這麼慢?”
鐮田次郎堂皇了,額頭冒汗,馬上把雙手交剪在背後,90度鞠躬,頭顱低垂,羞愧萬分:
“抱歉,先生,是我辦事不利,請您責罰。”
“呼~”
杜蔚國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拍拍鐮田次郎的肩膀,溫聲寬慰:
“鐮田,我並沒有沒責怪你,急切之間,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這話不虛,凌晨兩點,殺人惹禍的杜蔚國,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鐮田次郎搖醒,乘著夜色,一路驅車到了神戶港。
天才矇矇亮,倆人就搭乘最早離港的一班貨輪偷渡出海了,這些事,前前後後都是人家鐮田次郎一手操持的。
這次出海,杜蔚國壓根就沒有動用山口組那邊的關係,而是透過鐮田次郎之前的江湖人脈,金錢開道,硬生生的砸出了兩張船票。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鐮田次郎金盆洗手之前,好歹也是山口組的正式成員,而且還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頭目,自然也有自己的門路。
其實山口組在神戶港的勢力強極,堪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甚至還買了自己的貨輪,組建了船隊。
如果找他們幫忙,事情大概能變得輕鬆很多,也更穩妥,但是杜蔚國卻沒有驚動他們。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向來都是最為叵測,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推敲。
之前,山口組跟杜蔚國好的蜜裡調油,同穿一條褲子,對他的要求也是欲求欲予,不過現在嘛,可就難說了。
杜蔚國在漢城打爆了艾倫勒斯的狗頭,快意恩仇固然暢快,可是也捅破了天,跟中情局乃至整個花旗都撕破了臉,勢成水火。
如此背景下,原本就是依附政治夾縫生存壯大的山口組,立場難免搖擺,杜蔚國可不想平白捱上一下背刺。
話說回來,就算山口組頭鐵,義薄雲天,不顧一切死保他,於情於理,杜蔚國也不想連累他們。
山口組再強,也不過就是東瀛境內區區一個黑幫罷了,一旦中情局或者共濟會動真格的,分分鐘化作齏粉。
所以,離開東瀛,不驚動三口組,也不跟他們發生任何牽扯,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受到了肯定和勉勵,鐮田次郎這才戰戰兢兢的抬起頭,瞄了一眼杜蔚國的臉色,斟詞酌句,惴惴不安的問道:
“先生,您之前交待我,最近一段時間都要深居簡出,不要惹事,更不宜出行。
咱們這次出海,由於時間過於匆忙,所以留下的手尾很多,恐怕是瞞不住太久~”
鐮田次郎並不知道,杜蔚國為啥如此亟不可待的離開東瀛,甚至還要特意繞過三口組。
但是他也不傻,心裡清楚,這樣安排的目的,無非就是